罗刹国鬼故事溜达的Chivas

第344章 宿舍里的“十二月党人”

噩罗海城的寒风像哭寡妇的指甲,无情地划过“十二月党人”宿舍的玻璃窗。玻璃上结满了冰花,仿佛是无数双冰冷的眼睛,窥视着屋内的一切。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站在宿舍中央,她的手指紧紧握住胸前的双头鹰吊坠,鼻尖萦绕着血腥蜂蜡的甜腻气息。她的圣像口红被动过了。

 “玛丽亚·扎哈罗娃。”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深夜里悄然响起的丧钟,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上铺那个女孩身上。玛丽亚的嘴唇干裂得如同冻土上狰狞的冰隙,每一道裂纹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动了我的圣像油。”

 这句话一出,整间宿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冰所笼罩,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奥尔加的手僵在了半空,睫毛刷上的防水膏还未干透,就这般愣愣地悬着;塔季扬娜手中的指甲油瓶滑落,撞击地板的声音清脆而突兀,就像玻璃珠落进了铁皮罐中,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走廊尽头的圣母像竟诡异地渗出了黑色液体,那液体蜿蜒而下,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你疯了吗?”玛丽亚紧紧地裹着起球的羊毛披肩,她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涂着廉价唇膏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谁会要你那支老旧的——”

 叶卡捷琳娜猛地掀开了桦木首饰盒,盒内天鹅绒上躺着的铜管口红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口红表面,三道新鲜的刮痕正渗出暗红黏液,那黏液黏稠而诡异,就像是被熊爪撕开的伤口所流淌出的血液。宿舍的暖气片突然发出了一声冰层开裂般的爆响,紧接着,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在空气中凝成了白霜。

 “科斯特罗马的雪女最喜啜饮谎言。”叶卡捷琳娜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她蘸取口红在掌心画出驱魔符文,那一刻,她皮肤下的血管瞬间变成了冰蓝色,仿佛有寒冰在她的体内流淌。“当月亮被乌云遮蔽时,说谎者的舌头会结满冰碴。”

 玛丽亚突然捂住了喉咙,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指缝间,细碎的冰晶悄然溢出,她的瞳孔映出了窗外飘落的血雪,那血雪如同1942年噩罗海城保卫战中死灵们冻僵的手指,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宿舍门板传来了指甲抓挠的声音,门缝下渗入的雪水泛着尸蜡的荧光,让人不寒而栗。

 “救……”玛丽亚嘶哑的喉咙里迸出了最后一个词,整张脸突然布满了蛛网状的冰纹,她的生命正在被寒冰一点点吞噬。塔季扬娜尖叫着打翻了酒精炉,蓝色的火苗舔舐到了玛丽亚的裙摆,却瞬间被冰霜吞噬,仿佛那火苗从未存在过一般。

 叶卡捷琳娜扯断了脖子上的银链,将猎魔匕首狠狠地刺入地板。刀刃触地的刹那,整栋楼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那哀嚎声仿佛来自万人坑里的亡魂。墙皮剥落后,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冰棱,每根冰刺里都冻结着一张扭曲的人脸——那是1963年在此自杀的十二个芭蕾舞学生,她们的面容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一刻。

 “太迟了。”叶卡捷琳娜看着玛丽亚的皮肤开始透明化,皮下组织变成了晶莹的冰晶结构,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决绝,“雪女已经标记了你。当教堂钟声敲响七下时,她会从最近的镜子里……”

 话音未落,玛丽亚身后的穿衣镜突然泛起了涟漪。一只覆盖着冰甲的手掌穿透了镜面,指尖垂落的冰锥滴落着猩红的液体,那液体在镜面上蔓延开来,如同恶魔的印记。镜中浮现的身影裹着1917年款式的婚纱,头纱下是空洞的眼窝,积雪正从颧骨的裂缝中簌簌落下,那画面恐怖至极。

 奥尔加抄起东正教圣像砸向魔镜,然而十字架却在空中冻成了冰坨,无力地掉落在地。塔季扬娜试图拨打紧急电话求救,但听筒里传来的却是西伯利亚冻原的风啸声,那风啸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死亡和绝望。当那只冰手扣住玛丽亚的咽喉时,整层楼的消防喷头突然爆裂,喷出的不是清澈的水流,而是粘稠的血浆,那血浆如同恶魔的唾液一般洒落在宿舍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