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国鬼故事溜达的Chivas

第352章 囚徒

噩罗海城的十二月,寒风像醉汉的指甲,在斯大林式建筑的窗棂上疯狂抓挠,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就像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这座城市本身都在尖叫。

 伊万·彼得罗维奇,那个曾经在金融界呼风唤雨的银行家,如今却如同一只被猎人紧追不舍、伤痕累累的猎物,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卢比扬卡区那栋破旧筒子楼的储物柜里。他的世界,已经狭小到只剩下柜门缝隙中透进来的那一线昏黄而微弱的光线,以及自己尿液浸透羊毛裤后散发出的那股令人作呕的酸腐味。那味道,刺鼻得仿佛能腐蚀他的灵魂,让他胃部一阵阵地痉挛,但他却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三天前,伊万的世界还如日中天,可转瞬间便彻底崩塌。石油期货的爆仓,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将他所有的骄傲和财富席卷一空。债主们,那些嗅觉敏锐的鲨鱼,嗅到了血腥味,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他吞噬殆尽。他走投无路,像一只丧家之犬,躲进了邻居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的公寓。

 谢尔盖,那个从西伯利亚来的神秘鳏夫,总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他每次进门,都要在门框上虔诚地画三次十字,嘴里念念有词,仿佛这样就能挡住什么潜藏在黑暗中的不祥之物。伊万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从未想过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背后,可能隐藏着怎样深邃而恐怖的秘密。

 此刻,伊万蜷缩在柜子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如同擂鼓一般,在他耳边震响,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他试图回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到这个境地的,但思绪却总是被一种难以名状的不祥预感所打断。那种预感,像是一股冰冷的寒流,从他的脊髓一直蔓延到头顶,让他浑身战栗不已。

 突然,公寓里飘起了一股浓郁的罗宋汤香气,那香气浓郁得让人垂涎欲滴,但对于伊万来说,却如同一股恶臭一般,让他感到一阵阵地恶心。接着,他听到伏特加酒瓶在瓷砖上滚动的声响,那声音清脆而刺耳,如同死神的脚步一般,一步步向他逼近。

 伊万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他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因为恐惧而发出尖叫。这栋老楼,建于1953年,年久失修,所有的门轴都会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此刻,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整个公寓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时间在柜子里变得如同凝固的沥青,黏稠而模糊不清,伊万·彼得罗维奇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狭小的囚笼里躲了多久。他只记得,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在出门前,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说他要出差一周。然而,此刻,本该空荡荡的公寓里,却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味道就像是死老鼠的尸体被丢弃在角落里,混合着腐烂的蔬菜,熏得他头晕目眩,几乎要窒息。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诺基亚经典铃声突然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锋利的刀片在铁板上划过,震得伊万的耳膜生疼。他的心脏几乎停跳,恐惧像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手指像冻僵的树枝一样,艰难地从袜子深处掏出了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隔空投送”的提示框,那几个字如同恶魔的咒语,提示他接收一张照片。伊万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别无选择,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点开了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条裹着破袜子的腿,那腿苍白而无力,像是已经死去多时。拍摄角度来自正对面的衣柜,那个他曾经无数次路过的衣柜,此刻却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准备将他吞噬。伊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柜门缝隙里闪烁的微光,那道光此刻在他眼中,就像是地狱之门的入口,散发着诱人的死亡气息。

 那道光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湿润的摩擦声,那声音缓慢而沉重,像是沾满蜂蜜的刀刃在桦树皮上滑动,又像是某种庞大的生物在黑暗中缓缓移动。伊万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那东西带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柜门吱呀一声开启的瞬间,伊万闻到了雅罗斯拉夫尔屠宰场特有的铁锈味,那味道浓郁而刺鼻,混合着血腥和腐败的气息,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他撞开柜门,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夺路而逃,身后传来纸张飘落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动那些陈旧的记忆和秘密。

 伊万冲出公寓,一头扎进电梯间。电梯门缓缓关闭,镜面映出他扭曲的脸,苍白而憔悴,像是已经被恐惧折磨了无数个日夜。然而,镜中的倒影却突然挂上了谢尔盖标志性的歪嘴笑,那笑容诡异而恐怖,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魔在嘲笑他的无知和懦弱。

 伊万瞪大了眼睛,恐惧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要窒息。他疯狂地捶打电梯按钮,但电梯门却纹丝不动,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紧紧锁住。他转身冲向消防通道,用尽全力撞开铁门,指节传来剧痛,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拼命地想要逃离这个充满恐怖和死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