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第2页)

 盛怀安说过,这个家是她的,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包括他本人。 

 所以他应该不会介意她来他书房找本书看吧…… 

 何况她又不搞破坏。 

 目光突然被墙角暗格折射的微光钉在原地。 

 黄铜锁孔里斜插着半枚和田玉印章——与她十七岁那年收到的毕业礼物一样。 

 印章取材自上乘的和田玉,触手生温,玉质细腻得如同刚刚凝结的羊脂,半透明的质感在光线下隐隐流转,仿佛藏着一汪澄澈的秋水 。 

 底部刻着她的名字,笔画间铁画银钩,镌刻工艺精湛至极,每一道刻痕都像是饱含着浓烈的深情。 

 心跳突然变得很重。 

 丝绒笔记本躺在泛黄的《京城产业发展规划》草案上,封面刺绣的玉兰花让她瞳孔轻颤。 

 翻开扉页,16年《中国舞蹈报》的剪报边缘已经发脆,十四岁的她踮脚捧起荷花奖杯,马尾辫上系着褪色的红绸带。 

 “参演记录:16618 北舞附中毕业汇演《点绛唇》” 

 “备注:谢幕时耳坠脱落,弯腰拾取时长发扫过第三排座椅。” 

 她轻轻拉开书桌椅坐下,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16年6月18日,她确实在谢幕时弄丢了珍珠耳坠。 

 而第三排正中央空着的座位上,留着一柄黑底金纹的伞。 

 纸张簌簌翻动,18年巴黎国际舞蹈大赛的场刊被裁下她谢幕的侧影,空白处压着钢印的国宴菜单上,有人用朱笔批注:“杏仁酥糖过量,糖分摄入需控制”。 

 泪水晕开了19年的墨迹。 

 那是她韧带撕裂被迫休息的冬夜,那年她住校。 

 泛黄便签纸上抄着《黄帝内经》复健方剂,页脚盖着301医院康复科的特约专家章。 

 她想起那年总出现在门口的匿名药包,以及总务处“热心校友捐赠”的恒温泡脚桶。 

 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守望着她的一切,从小到大,那些毫无觉察的瞬间,都被他一一收藏,成为他最温柔的“秘密”。 

 最新一页还散发着松烟墨香,记录着她昨晚新改编的《越人歌》水袖技法。批注遒劲如刀:“建议参考福建梨园戏十八步科母,已联系省非遗中心寄送影音资料”。 

 敲门声响了三声时,门外传来陈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