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褪色的布老虎歪在罗汉松盆景旁,左眼纽扣掉了一半,露出里头风干的艾草。 

 男人抬手示意服务生先行下去。 

 正房传来茶盏轻叩的脆响,盛怀安轻推开门,对着惊愕抬首的老人深鞠一躬:“冷老,晚辈把您的只只接回来了。” 

 冷祁连浑浊的瞳孔轻颤,目光直直望向盛怀安身后的女孩儿。 

 精致的五官与十四年前那张挂着泪珠说不要离开苏南的小脸重合。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紧接着,眼眶迅速泛起一层雾气 ,那松弛的脸颊微微颤抖,干瘪的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 

 “只只?”沙哑的呼唤揉碎了满院的暮色。 

 老人脖颈前倾的弧度让后颈骨凸起尖锐的棱角,洗得发白的藏青中山装领口里,隐约露出暗红的膏药贴边缘。 

 十四年没响过的称呼在耳膜炸开,震得胸腔发疼,疼得安姩险些站不稳,后退了半步。 

 外公的苏南腔比记忆里沙哑,像被梅雨季沤过的丝弦:“十九岁生辰要吃定胜糕,我们只只要吃长寿面呀” 

 安姩冲过去时撞翻了鸡翅圆木凳,外公身上熟悉的艾草香扑面而来的瞬间,她听见他胸腔里风箱般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