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要那艘朱漆的!”安姩突然指向一旁的画舫,琉璃檐角下悬着鎏金铃铛。 

 盛怀安顺着她指尖望去,看见船尾摆弄渔网的“船工”腕上戴着军用表,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 

 船桨破开水面时,对岸酒吧的霓虹正好亮起。 

 安姩趴在船舷去捞浮萍,腕上的玉镯子磕出清响:“你看这像不像……” 

 她突然掬起一捧水泼向盛怀安,“去年你去学校接我回家时的暴雨!” 

 水珠顺着他额前的黑发往下淌,在卫衣领口洇出深色痕迹。 

 盛怀安低沉轻笑:“夫人这是要重演水漫金山?” 

 乌篷船碾碎一池星月,安姩笑着打量正在擦拭水渍的男人。 

 卫衣领口被水波晃开的缝隙里,依稀能窥见锁骨处淡红的抓痕,那是昨夜她失控的证据。 

 “怎么?”盛怀安抬头对上女孩直白的视线。琉璃灯在他眉骨投下阴影,柔和了素日里清冷的轮廓。 

 “你去外省考察调研时的模样……” 

 安姩比划着模仿他执文件的手势,指尖在夜色里划出银弧,“和现在判若两人。” 

 船身突然轻晃,盛怀安迅速扶稳她的后腰:“你是嫌我穿常服丑?” 

 “是太好看。”安姩扯松他束得太紧的抽绳,指尖划过领口,“像偷溜出来私会的公子哥。” 

 她突然轻笑出声,“如果忽略你泡了十几年t制内茶水的骨头。” 

 盛怀安掬起一捧水,看月光从指缝漏成银河:“组织上老干部总说,我早被腌入味儿了……” 

 他突然将湿漉漉的手掌按在她后颈,惊得她倒抽气,“连汗腺都渗着红头文件。” 

 安姩忽然想起他在河西考察调研期间,这个男人在会议上解开一粒纽扣,台下上百人员集体屏息的场景。 

 “我觉得你像武夷山的老茶树。”她蘸着湖水在他手背画年轮,“岩骨里沁着风雪,可新芽还是……”尾音被渡进口中,混着他舌尖的龙井回甘。 

 护卫船突然加速超越,船头“游客”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 

 盛怀安伸手揉了揉她泛红的耳垂:“分得清正山小种与金骏眉?” 

 “正山小种……”安姩拿起一旁的青瓷盏,眉毛弯弯,“有松烟熏过的傲气。金骏眉嘛……是窖藏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