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遥光事败身先死 显达心忧谋起兵(第3页)

 同时,坦之的儿子秘书郎萧赏也因罪被诛杀。

 茹法珍等人仍不满足,又进谗言诬陷刘暄。

 宝卷犹豫不决,说道:“暄是我的舅舅,怎会有异心?”

 直合徐世标却冷笑道:“明帝曾是武帝的幼子,备受恩遇,尚且灭了武帝的子孙,元舅又岂能值得信赖?”

 宝卷被徐世标的话所激怒,便下令将刘暄拿下斩首。

 之后,又因曹虎家财万贯,积蓄钱财达五千万,其他财物价值也相当可观,一道密敕便将他收斩,所有家产全部被搬入库。

 萧翼宗因贫穷而免死,曹虎却因富有而遭诛。

 世人何苦如此追求钱财,反而因此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统计下来,这三人被处死的日期距离遥光之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新授的官爵还未及拜谢,徐孝嗣便已落得家破人亡,门阀化为废墟。

 富贵无常,真如浮云一般飘渺不定。

 徐孝嗣,本是以文士之身步入仕途。

 他性情温和,从不与人结怨,因此尽管名高位重,却仍能长久地保持其尊荣地位。

 一日,中郎将许准神色凝重地踏入孝嗣府中,向他陈述时局的紧迫,力劝他考虑行废立之事,以安天下之心。

 孝嗣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缓缓道:“以乱止乱,绝非正道。

 若真到了非行废立不可的地步,也需等到少主外出之时,我们闭城集议,方可慎重做出决定。”

 许准听后,心中忧虑更甚,觉得这并非良策,于是再三苦劝。

 但孝嗣心如磐石,始终不为所动。

 此时,沈文季已以年老多病为由,早已淡出朝中权力之争。

 然而,他的侄子沈昭略却已升任侍中,正值壮年,意气风发。

 一日,昭略对文季道:“叔父已年近六旬,官居仆射,若再以老疾求免,恐怕难以如愿啊!”

 文季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并未言语。

 过了一个多月,宫中突然传来敕令,召文季叔侄入宫华林省议事。

 文季登车之际,回头望向家人,眼中满是诀别的意味。

 他轻声道:“我此行恐怕有去无回了。”

 言罢,便匆匆入宫。

 到了华林省,文季见孝嗣也被召来,两人相见,皆是满心疑惑,不知此次召见所为何事。

 就在这时,茹法珍手持药酒匆匆走来,宣读敕令,赐三人死罪。

 昭略闻言,怒不可遏。

 他起身痛斥孝嗣:“废昏立明,乃是古今通例,你身为宰相,却无才无德,以致今日之祸!”

 说罢,他夺过药酒一饮而尽,随即用酒瓯猛砸孝嗣面部,怒道:“让你做个破面鬼!”

 言毕,便僵卧地上,气绝身亡。

 文季见状,心中已然明了。

 他毅然饮下药酒,随即倒下。

 孝嗣平日善饮,然而此次却服至斗余药酒,方才绝命。

 他的儿子徐演娶了武康公主,徐况娶了山阴公主,都因此事被牵连诛杀。

 他的女儿嫁给了江夏王宝玄为妃,也被勒令离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昭略的弟弟昭光闻讯欲逃,却因不忍离别母亲,抱着母亲悲声号哭。

 最终,他被抓获并处死,家族血脉几乎断绝。

 昭光的侄儿昙亮原本已经逃脱。

 然而闻知昭光死讯后,悲痛欲绝,叹道:“家门屠灭,我独自留下又有何意义!”

 于是也毅然自刎身亡,以死殉家。

 此时,同朝六贵中,只剩太尉陈显达一人。

 显达是高帝、武帝时的老将,功勋卓着。

 然而明帝鸾在位时,他已深感恐惧,生怕得罪君王,因此一直自贬自抑,行事谨慎。

 每次出门,他都乘坐破车,随从也只有十多个老弱之人,丝毫不见昔日威风。

 有一次,明帝赐宴群臣。

 酒酣之时,显达起身奏道:“臣已年老体衰,富贵已足,唯欠一枕黄粱美梦,还乞陛下赐臣安枕而死!”

 明帝闻言失色,斥道:“公已醉了,为何说出此言!”

 后来,显达又上书告老还乡,但仍未被允许。

 及至明帝临终前留下遗敕,命他出师攻魏,显达无奈领命。

 然而战事不利,被魏军击败,狼狈逃回。

 御史中丞范岫弹劾他丧师失律,应即免官。

 显达也请求解职归田,但宝卷却下优诏慰答,不肯罢免他。

 不久,宝卷又命显达都督江州军事,领江州刺史,仍守本官。

 显达接到此诏后,心中大喜,好似跳出陷坑一般。

 然而,朝中屡诛权贵,人心惶惶。

 又有谣言传出,说将遣兵袭江州。

 显达闻讯后,心中大惊,与长史庾弘远、司马徐虎龙商议对策。

 经过一番密谋,显达决定奉建安王宝夤为主,即日起兵。

 起兵日期已定,显达又令庾弘远等人出面,致书朝中权贵,晓以利害。

 那书信写得淋漓痛快,可泣可歌,尽显显达之决心与智谋。

 至于书中详情如何,且待下一章再细细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