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北伐连捷摧魏垒 魏宫密计定权奸(第3页)

 一日,潘充华在寝宫哭得梨花带雨:“陛下,元爰那厮说要杀了臣妾,还要对陛下不利啊!”

 她拽着魏主的衣袖,指尖都在发抖。

 魏主皱眉:“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宦官张景嵩趁机插话,“元爰常在府中密谋,说陛下宠信奸佞呢。”

 魏主勃然大怒,从此视元爰为眼中钉。

 但太后比他沉得住气:“急不得,要剪除元爰,得先断其羽翼。”

 很快,侯刚被外放冀州。

 元爰接到诏书时,正在用早膳。

 他盯着诏书看了半晌,突然把筷子拍在案上:“这是要断我左臂啊!”

 没过几日,贾粲又被调往济州。

 元爰在府中踱步,侍从见他脸色铁青,都不敢近前。

 他喃喃自语:“右臂也断了...太后这是要对我下手了。”

 侍中穆绍见状,悄悄入宫进言:“太后,时机已到。”

 太后轻轻摩挲着茶盏:“是啊,左右臂膀都除去了,该动正主了。”

 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中寒光乍现。

 正光六年四月初一,胡太后重新临朝摄政。

 她一上台,就下诏定了元爰和刘腾的罪。

 元爰被贬为庶人,刘腾虽已死,仍被追削官爵。

 朝野震动,人人议论纷纷。

 清河国的郎中令韩子熙瞅准机会,上书为冤死的清河王元怿鸣不平。

 他言辞激烈:“太后,元爰祸国,刘腾助恶,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请诛元爰,戮刘腾尸,以慰忠魂!”

 胡太后点头,当即下令:“挖开刘腾的坟,劈棺散骨!”

 不仅如此,她还杀了刘腾的养子,抄了他的家。

 接着,她派人追杀刘腾的心腹贾粲,又把侯刚降为征虏将军,夺了他的刺史官职。

 侯刚回家不久,就病死了。

 韩子熙因上书有功,被提拔为中书舍人。

 胡太后又召回齐州刺史元顺,任命他为侍中。

 元顺是任城王元澄的儿子,先前因直言得罪元爰,被贬出京城。

 如今重返朝堂,颇受太后器重。

 然而,元顺心里并不踏实。

 一日下朝,他对亲信叹道:“元爰未死,终是祸患。”

 亲信低声问:“大人何出此言?”

 元顺皱眉道:“元爰虽被贬,但人还活着。

 他与我素有嫌隙,若他日东山再起,我岂能安枕?”

 果然,元顺的担忧并非多余。

 元爰虽失势,却仍未伏诛。

 朝堂风云变幻,谁能保证明日如何?

 一日,元顺入朝内殿。

 太后赐他旁坐,他拜谢后,目光一扫,发现太后右侧坐着一位中年妇人。

 那妇人正是太后的亲妹妹,元爰的妻子。

 元顺心中不忿,当即抬手指着她,直言道:“陛下为何偏袒自家妹妹,迟迟不定元爰的罪?

 如此包庇,天下人的冤愤如何得伸!”

 太后沉默不语,元爰的妻子却已泪流满面。

 元顺见状,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原来,咸阳王元禧曾因谋反被诛,他的儿子们大多南逃投奔梁国。

 其中一子名叫元树,被梁国封为邺王。

 元树对元爰恨之入骨,特意写了一封信给北魏的公卿大臣,揭露元爰的恶行。

 信中写道:“元爰本名夜叉,其弟元罗实为罗刹。

 这两兄弟如同恶鬼,专以害人为乐。

 若非黑风骤起,世人还蒙在鼓里。

 可叹我大魏疆土,竟遭此二灾!”

 他又痛斥道:“恶木之下不歇息,盗泉之水不饮用。

 名声败坏之人,本就不该亲近。

 更何况他们兄弟的名字,早已暴露本性——一个叫‘夜叉’,一个叫‘罗刹’,分明就是吃人的恶鬼!

 如今真相大白,天下人总算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元顺读完信,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他们的恶名早已昭着,只是如今才被证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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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公卿拿到这本罪证后,立刻呈给了胡太后。

 说来也巧,太后正为妹妹求情的事犯难——元爰毕竟是自家妹夫,真要杀他,心里总有些不忍。

 “刘腾和元爰这两个奴才,”太后摩挲着奏折,突然对身旁的侍臣冷笑道,“先前还跟我要什么免死铁券,幸亏没给他们。”

 侍中韩子熙闻言,立即上前一步:“娘娘,生死大事岂是一张铁券能决定的?

 当初您没给是对的,如今既然罪证确凿,为何还要犹豫?”

 这话像根针,直戳太后心窝。

 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只是望着殿外发呆。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韩子熙看在眼里,心里直摇头。

 这位太后什么都好,就是关键时刻总抹不开情面。

 上次赦免元爰已经惹得朝野非议,这次若再手软......

 “娘娘,”他忍不住又劝,“元爰勾结刘腾把持朝政时,可没念及亲情啊。”

 太后猛地攥紧衣袖,指节都发了白。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妹妹哭求的模样总在眼前晃。

 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声。

 过了半晌,太后长长叹了口气:“容我再想想......”

 这优柔寡断的模样,连旁边的小宫女都急得直跺脚。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深宫里这些弯弯绕绕,又岂是旁人能说清的?

 正是:妇人终有仁心误,庙堂哪得两全法。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