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湘东罢战萧誉殒 侯景僭越颍川围(第2页)
“这白狗……莫非也是凶兆?”
萧誉喃喃自语,心中愈发惶恐。
左右劝道:“将军勿忧,不过是野犬乱跑罢了。”
萧誉苦笑:“我命休矣。”
果然,不久后,他便被王僧辩所杀。
另一边,萧绎攻下长沙,得知萧誉已死,冷冷一笑:“逆贼终有今日。”
幕僚进言:“湘东王,如今大势已定,该为梁主发丧了。”
萧绎点头:“传令下去,全军缟素,祭奠先帝。”
他又提笔写下檄文,声讨侯景:“国贼当诛,天下共击之!”
却说湘东王萧绎为梁武帝萧衍办丧事,已是隔年的事了。
那时,萧衍的灵柩早已安葬在修陵,被追尊为武皇帝,庙号高祖。
新登基的简文帝萧纲改年号为大宝,诏令全国遵行。
可萧绎偏不买账,仍沿用太清四年,还刻了檀木高祖像,供在厅堂。
每遇大事,必先向木像请示,然后才行动。你说怪不怪?
他一面装神弄鬼,一面又发檄文讨伐侯景。
此时,侯景的部将侯子鉴已攻陷吴兴,太守张嵊和前御史中丞沈浚被押到建康。
侯景见二人忠义,倒起了几分敬意,便好言相劝:“二位何必固执?
只要归顺,富贵荣华唾手可得。”
张嵊冷笑一声:“我身为太守,眼见朝廷危亡却不能匡扶,已是耻辱,还谈什么活命?
不如一死痛快!”
侯景还想给他留条后路:“你若肯降,我可饶你一子。”
张嵊怒目圆睁:“我全家宁赴黄泉,也绝不向你这逆贼乞怜!”
侯景大怒,当即下令处死张嵊父子。
一旁的沈浚始终神色凛然,不发一言。
侯景转向他:“沈大人,难道你也执迷不悟?”
沈浚淡淡道:“忠臣不事二主,要杀便杀。”
侯景摇头叹息,终究还是挥了挥手。
刀光闪过,沈浚亦从容赴死。
建康城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两位忠臣默哀。
宋子仙奉了侯景之命,率军南下攻打钱塘。
新城守将戴僧遏抵挡不住,战败投降。
子仙乘胜渡过浙江,直逼会稽。
此时的会稽城内,一片混乱。
东扬州刺史南郡王大连整天只顾喝酒,对手下士兵的死活不闻不问。
他的司马留异是个阴险狡诈之徒,士兵们对他恨之入骨,可大连却偏偏把兵权交给了他。
“大人,敌军快到了,咱们得赶紧布防啊!”
一名副将焦急地劝道。
大连醉醺醺地挥了挥手:“慌什么?有留异在,怕什么?”
留异冷笑一声,心里早已盘算好了。
等宋子仙的军队一到,他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城门投降。
子仙的军队冲进城内时,大连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
手下人慌忙把他抬上轿子,从后门逃了出去。
“快!往鄱阳跑!”
随从们催促着。
可他们刚逃到信安,就被追兵截住了。
领头的正是留异。
“哟,王爷,睡得可香?”
留异讥讽道。
大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这……这是哪儿?”
留异一挥手:“绑了,送建康!”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把大连捆起来,押上囚车。
大连醉意未消,一路上昏昏沉沉,直到第二天才猛然惊醒。
“我……我怎么在这儿?!”
他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了阶下囚。
及至建康,萧勔向侯景下拜。
侯景见他臣服,便令人松绑,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朕封你为轻车将军,代管扬州。”
自此,三吴之地尽归侯景。
可偏偏有人不服。
前广陵太守祖皓,听了谋士来嶷的劝告,暗中集结百余勇士,突袭广陵,斩了侯景的心腹——南兖州刺史董绍先。
随后,祖皓推举前太子舍人萧勔为刺史,传檄文号召各地抗景。
消息传到建康,侯景大怒,拍案道:“小小广陵,也敢造反?”
当即派大将郭元建率兵攻城。谁知祖皓早有准备,死守城池,郭元建久攻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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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景冷笑:“一群废物!”
他亲自调兵遣将,命侯子鉴率八千水军沿水路进发,自己则带一万步兵从陆路夹击。
两路大军昼夜猛攻,箭如雨下,杀声震天。
祖皓率众苦守三日,最终城破。
但他仍不屈服,带残兵巷战至天明,力竭被擒。
侯景命人将他绑在城头,狞笑道:“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祖皓浑身插满箭矢,犹如刺猬。
随后,侯景又下令将他车裂示众。
城中百姓亦遭屠戮,无论老少,一律活埋。
来嶷一家满门被杀,唯有一子侥幸逃脱,后来投奔陈朝。
萧勔见大势已去,只得投降。
侯景得意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遂免他一死,押回建康。
广陵则由侯子鉴镇守,血雨腥风,暂告一段落。
侯景凯旋回京,梁主萧纲设宴庆功。
酒过三巡,侯景突然离席跪地,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梁主放下酒杯,笑道:“爱卿立下大功,但说无妨。”
“臣斗胆,想求娶溧阳公主。”
侯景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席间顿时鸦雀无声。
溧阳公主是梁主最疼爱的女儿,年方十四,生得如花似玉。
此刻她正躲在屏风后,听到这话,手中的团扇“啪”地掉在地上。
梁主脸色骤变,强笑道:“爱卿说笑了,小女年纪尚幼...”
侯景猛地站起身,手按佩剑:“陛下莫非舍不得?”
众臣见状,纷纷低头饮酒。
梁主额角渗出冷汗,只得点头:“既然爱卿有意...今晚便完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