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伤!(第2页)
片场的聚光灯烤得人发昏。
苏曼的唇膏是廉价的樱桃红,晕开在嘴角像抹未愈的伤。
张煜按剧本捧住她的脸,掌心触到未散的药膏凉意。
她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导演的惊呼变得遥远。
分开时她舔去他唇角的血珠:";你输了。";
收工后的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苏曼蹲在马路牙子上数烟头,火星明灭间照亮腕间新结的痂。
张煜的保温杯递到眼前,蒸腾的热气里浮着枸杞红。";砒霜我都喝。";她仰头时脖颈绷成脆弱的弧,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是甘草。";他挨着她坐下,裤脚沾了未干的雨渍,";治咳嗽。";
苏曼突然呛住,笑得弓起脊背:";张老师改行当赤脚医生了?";
笑声渐弱时,额头抵在他肩头,";当年从威亚掉下来,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隔壁床老太太说,疼狠了就咬自己。";
她拉起他的小臂,牙印烙在旧疤上:";你看,不是挺配?";路灯骤灭的瞬间,张煜的掌心贴上她后颈,摸到湿冷的汗。
远处传来道具车启动的轰鸣,苏曼的呼吸扫过他突跳的太阳穴:";别同情我,张煜。";指尖戳着他心口,";这里跳得太快了。";
杀青前最后一场戏飘着人造雪。苏曼赤脚踩在碎玻璃上,血浆顺着脚踝爬进戏鞋。
张煜按剧本抱住她下坠的身躯,却发现她在笑。
监视器拍不到的角落,她的指尖钻进他戏服裂缝:";听说你推了陈导的新戏?";
雪片在睫毛上融化。他收紧的手臂压到她肋间旧伤,闷哼声化作滚烫的喘息:";你监视我?";
";是你经纪人喝多了。";她仰头承接落雪,喉间的血包在低温下凝结,";他说你疯了,要息影半年。";
爆破声震落檐上积雪。
张煜在漫天纸屑中摸到她真实的颤抖,怀中的身躯比任何一次排练都更真实。
";因为...";他的台词卡在喉间,被她的指尖按住嘴唇。
";卡!";导演的怒吼惊飞觅食的麻雀。
苏曼扯开假血浆袋,嫣红溅在他苍白的脸上:";这句词改得好。";她笑着后退,脚跟碾碎薄冰,";可惜太假了。";
庆功宴的霓虹在窗外流淌。
张煜在消防通道找到蜷缩的苏曼,她正对着手机练习微笑,屏幕上是她五年前拍的奶粉广告。";要笑到颧肌发抖。";她没回头,声音浸在黑暗里,";那时候我总想,要是能像你一样...";
突然响起的烟花炸裂声吞没了后半句。苏曼的剪影在明灭的光里忽隐忽现,肩头披着他的旧外套。
张煜蹲下了身时,闻到她发间残留的碘伏味:";威亚事故那天...";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腕骨,";我在台下。";
苏曼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
记忆闪回那个阴沉的午后,她挂在十米高空,看见台下新人奖得主淡漠的侧脸。
此刻那个侧脸的主人正颤抖着解开她手腕的纱布,温热的唇贴上凹凸的疤痕。
";你...";她揪住他后领的力道像要勒断呼吸,";现在装什么...";尾音被突如其来的吻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