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日谍真名:井上雄一
他知道,这是日谍的援兵到了。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就在他们撤退的途中,陆阳感到有人在自己手中塞了一张纸条。他下意识地捏紧,没有回头。
回到安全屋后,陆阳才打开那张纸条。纸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日谍真名:井上雄一。火灾当晚,他是你们家的救火队长。”
陆阳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井上雄一!那个他前世在档案里看到的名字,那个被誉为“英雄”的救火队长!竟然是杀害他父母的真凶,一个潜伏极深的日本特务!震惊、愤怒、痛苦,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他紧紧地攥着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呯!”
就在这时,安全屋的门突然被撞开,几束手电筒的光线直射进来。
“不许动!”
陆阳猛地抬头,他看到几个特务处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一号审讯员。
一号审讯员的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那张写着“日谍遗留密码本残页”的密报!
“陆组长,看来你今晚的收获不小啊。”一号审讯员冷冷地看着他,“不过,我们刚刚接到密报,图书馆里发现了日谍遗留的密码本残页,这东西,和你今晚的行动,以及那个女学生,恐怕都有关系吧?”
陆阳的心像坠入了冰窟。他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双重陷阱!日谍故意在图书馆留下密码本残页,诱使特务处怀疑自己,同时,又通过劫持女学生,引诱自己去营救。他们想借特务处之手,除掉自己,然后自己再被特务处怀疑,最终被三方势力自相残杀!
陆阳看着一号审讯员。
“你……”他说道。
一号审讯员。
陆阳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长官,”陆阳缓缓开口,目光直视着一号审讯员的眼睛,“你觉得,我会蠢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留下这种破绽吗?”
一号审讯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那份残页,”陆阳声音低沉,“也许,是他们故意留下的一个烟雾弹,为了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可能在你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第二十五章:螳螂捕蝉
雨幕中的废宅,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陆阳盯着手中的纸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5号”这个名字如重锤敲击心脏,三年前火灾现场的记忆碎片突然拼接:那个冒雨救人的“救火队长”,竟在浓烟中回头露出诡异冷笑。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恶心,将纸条揉进掌心。此时,猎鹰,特务处的行动队长,催促撤离,陆阳却突然指向废宅墙角的半枚烟蒂。
“这是‘555’牌,英美烟草专供军统外勤,日谍不可能用。”陆阳说,他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心悸。
猎鹰的动作一僵,他的目光落在烟蒂上。
“什么意思?”猎鹰问。
“意思很清楚。”陆阳走到烟蒂旁,用脚尖轻轻拨弄了一下,“所谓的‘密码本残页’,以及这枚烟蒂,都是栽赃。这是军统内部人下的饵,借日谍之手,清理异己。”
猎鹰的脸上显出惊疑,他审视着陆阳。
“你有什么证据?”他沉声问。
“证据?”陆阳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讥讽,“难道猎鹰队长没有发现,这次行动,我们来得太巧了吗?仿佛有人刻意引导。”
猎鹰没有说话,他只是收紧了手中的枪。
“我们被利用了。”陆阳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
“谁会做这种事?”猎鹰问。
“谁想借刀杀人,谁就会做这种事。”陆阳的目光扫过废宅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寻找隐藏的答案。
猎鹰思考了片刻,最终选择相信陆阳。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按原计划撤离,但把戏要演足。”陆阳说,“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中了计。”
他捡起地上那半枚樱花美甲,小心地捏在手里。
***
返回图书馆,夜已深沉,图书馆里空无一人,只有老旧的钟表发出“滴答”的声响。陆阳借着微弱的应急灯光,在书架间穿梭。他没有急着去处理战利品,而是借整理书架之名,在《天下名山胜景记》这本书的夹层中,用镊子夹出一枚微型胶卷。[1]
胶卷内容让他瞳孔骤缩:1937年药业工厂设计图、与“缅北”“吴克杰”相关的密电码,以及一张泛黄照片——父母与一个戴礼帽的男人合影,背景正是火灾前的工厂大门。戴礼帽者袖口露出樱花刺青,与女1号的美甲图案如出一辙。陆阳恍然大悟:女1号极可能是当年纵火案的目击者,甚至是日谍安插的“双面间谍”。
他将胶卷迅速藏好,然后回到借书台。他知道,图书馆里的这个“密码本残页”的陷阱,以及废宅的伏击,都指向同一个目标:搅乱军统内部,并借机除掉某些知情者。而他,正是不幸被卷入漩涡中心的知情者。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思绪如潮。[2]
“陆阳。”
一个声音在图书馆里响起。陆阳回头,看到一个身穿中统制服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他的同学兼未婚妻,中统处长陈怡君。[1]
陈怡君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她的眼神依然锐利。
“这么晚了,你还在图书馆?”陈怡君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审视。
陆阳夹着烟,微微一笑。
“怡君,你又何尝不是?”陆阳说,“宪兵队被袭,大使馆图纸被盗,全城都在传是我干的。你来找我,是想问个清楚吗?”[1]
陈怡君冷笑,从手袋中掏出一份情报,扔到桌上。[1]
“昨夜宪兵队被袭,大使馆图纸被盗,全城都在传是你干的。”她说道。
陆阳扫了眼情报,淡然道:“传言罢了,怡君,你信?”[1]
陈怡君盯着他。
“陆阳,你是军统的人,我不信你会做这种事,可若不是你,又是谁?”她问。[1]
陆阳走近她,压低声音。
“怡君,有些事,我不便说,但你得信我。”陆阳说。[1]
陈怡君沉默片刻,终是软了几分语气。
“陆阳,我不管你做什么,别让我为难。”陈怡君说。[1]
陆阳点头。他知道,陈怡君是中统处长,若她察觉他的真实身份,麻烦不小。[1]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陆阳问。
“线人报的。”陈怡君回答,“你身上的烟味,我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陆阳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最近很忙吗?”陈怡君问。
“军务在身,身不由己。”陆阳回答。
“我听闻你去了黄羊坝镇,还受了伤。”陈怡君说,“你总是不让我省心。”
陆阳耸了耸肩。
“意外而已。”他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哼,好好的?”陈怡君上前一步,伸手触碰他缠着绷带的左肩,“这里怎么解释?”
陆阳躲了一下,避开了她的手。
“小伤,不碍事。”他说道。
“陆阳!”陈怡君语气加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军统那些腌臜事,我可都清楚!”
“怡君,你太敏感了。”陆阳说,“我只是在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黄羊坝镇的行动,死了那么多人,你告诉我只是执行任务?”陈怡君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又卷入了什么不该卷入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阳说。
“你不知道?”陈怡君冷笑,“你父母的死,和那个药业纵火案,你真的认为只是一场意外吗?”
陆阳的心猛地一跳。他没有想到,陈怡君会提起这件事。
“你发现了什么?”陆阳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陈怡君说,“陆阳,我们是同学,是未婚夫妻,我不希望你深陷泥潭。”
“泥潭?”陆阳反问,“乱世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你可以选择。”陈怡君说。
“我没有选择。”陆阳回答。
陈怡君盯着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最终叹了口气。
“算了,你多保重。”她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会的。”陆阳说。
陈怡君转身离开,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图书馆深处。[1]
陆阳走到窗边,看着陈怡君的汽车缓缓驶离。他知道,陈怡君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军统内部的复杂,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
凌晨三点,山城巷口的老茶馆。茶馆里弥漫着蒸腾的水汽,空气中混合着茶叶和烟草的味道。陆阳按照4号,也就是那位教授,留下的暗号,推开了茶馆的门。[6]
茶馆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陆阳走到一张空桌旁坐下,点了壶茶。他拿起茶盏,轻轻地在桌上叩击了三下。
很快,4号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他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却比白天锐利了几分。
“陆先生,久等了。”4号说。
“教授,客气了。”陆阳回答。
4号推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吴克杰的走私记录,缅北的货经他手转道重庆。”[3]
陆阳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叠用毛笔字书写的账本。他翻开记录,却发现每笔交易日期旁都标有“山字堂五爷”——这是重庆袍哥某堂口的暗语。
“山字堂?”陆阳抬起头。
4号点了点头。
“军统要的不是日谍,”4号突然压低声音,“是借他们的手铲平异己,你手里的胶卷,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陆阳的心猛地一沉。4号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他手里的胶卷,不仅仅是日谍的罪证,更是军统内部权力斗争的导火索。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枪响,玻璃碎片飞溅中,陆阳瞥见街角闪过的樱花旗袍下摆。[4]
“小心!”陆阳大喊一声,猛地拽着4号滚到桌底,子弹擦着耳际飞过。他反手甩出茶杯,趁玻璃碎裂的刹那掏枪还击,击中一名伪装成茶客的枪手。混乱中,4号塞给他一枚铜哨:“山字堂码头,明晚子时,找五爷换情报。”
“这是什么?”陆阳问。
“救命的信物。”4号说,“你用得上。”
“为什么帮我?”陆阳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4号说,“而且,你的父母,也是受害者。”
陆阳没有再问,他将铜哨紧紧握在手中。
“你先走!”陆阳说,“我引开他们。”
“陆先生,保重!”4号说,然后迅速从茶馆的后门撤离。
陆阳趁着混乱,故意在现场留下半片樱花美甲——这是嫁祸日谍的饵,也是引蛇出洞的钩。他知道,这半片美甲,会成为日谍与军统之间互相怀疑的铁证。他迅速从茶馆的侧门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
返回军统区部,陆阳刚将胶卷锁进保险柜,一号审讯员突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戴白手套的法医。
“陆组长,别来无恙啊。”一号审讯员说。
陆阳关上保险柜门,转过身。
“长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陆阳问。
“白泥镇发现三具尸体,”一号审讯员说,“手法很像你当年在涪州的‘杰作’。”
法医递上一份尸检报告。陆阳扫过尸检报告,死者咽喉切口呈弧形,与记忆中日本忍者的“居合斩”如出一辙。他突然指向报告角落的朱砂印。
“这是密宗符号,和图书馆的密码本残页同源。”陆阳说,他没有看一号审讯员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分析着,“日谍想借我们的手杀了五爷,断了吴克杰的线。”
一号审讯员。
“你在说什么?”他问。
“我在说,有人想利用我们,铲除异己。”陆阳说,“这些尸体,是日谍干的。他们想嫁祸给我,同时,也想引出山字堂的五爷。”
“为什么?”一号审讯员问。
“五爷掌握着吴克杰的走私线,这条线,是日谍渗透重庆的重要渠道。”陆阳说,“杀了五爷,这条线就断了。而他们,又可以借机嫁祸给我们,制造军统内部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