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当年狗血
林野想了想，把林家人的名字一个个报了出来，精确到每个字是什么字，但林啸尘还是摇摇头，并没有一样的人。
当时林野丢了，负责查案的人说，可能是遇到了人贩子，所以追查的难度太大，未必能够找到。
后续果然也是把城围起来好几天，排查无果，只能放人。
“那没有胎记一类的东西，可以判断身份吗？”周婉适时提问，林啸尘没有说，他是怎么判断的。
林啸尘终于落下泪来，看着林野。
“……他额角有一处伤疤，是很特别的三角形，那是我当时举着他的时候，不小心在床脚碰伤的。”
林啸尘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我一辈子都忘不掉，那时候，晓君因为这件事，生了我好久的气。”
林野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额角。
他那确实有一块，很小的伤疤，但确实不长头发，显得发际线不太规整。
但是要不是盯着看，很少有人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处伤疤。
林野抿唇，“不够，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看见之后现编的？”
林啸尘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林野，眼中有欣赏，“我记得你肩胛骨下，有一枚红痣，胸前右边肋骨下，有三枚在一条线上的痣。”
林野很沉默地站起身来，开始脱衣服。
之前的外套，在解决那两个刺杀的人的时候，已经脱下来丢在一旁，现在他开始脱马甲。
之后是衬衫，再往里面是工字背心。
可当林啸尘满怀期待地看着林野时，脸色却越来越差。
只见他刚刚说出来的地方，哪里看得到什么红痣？
林野身上枪伤叠刀伤，早已经将那两处胎记，破坏得干净，右下的肋骨上，有一处骇人的伤疤，到现在还十分明显。
“很不巧，你说的这些，我没有。”林野轻抿嘴唇。
可现在没有，不代表从来就没有。
林野在没有受伤之前，这些胎记本来就存在。
林啸尘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直接上手去找，“不，不，我记得你肚皮上还有，在这……”
剩下的半截话，就这么卡在了嘴里，因为他很明显地看到，那有一处明显的烟疤。
“呵呵，我记事以来，身上有不少处，都被人烫了这种伤口，林家人的解释，是我很调皮，小时候放鞭炮被灼伤了。”
林野面色淡淡，似乎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不过是林家为了掩盖，他身上可以用来判断身份用的胎记，对小孩子说出来的拙劣借口罢了。
林啸尘颤抖着手，想要去摸一摸林野，林野后退一步，穿好衣服。
“这么多年，我身上的痕迹都被抹除，你也有了新生活，我想今天的相认，我是不是你的孩子，都不重要了。”
林野把衣服搭在手臂上，不准备继续废话。
因为妞妞困了。
林啸尘连忙阻止，“你是当兵的？不可能，如果你的档案在军部，我不可能不知道你这号人，你什么时候入伍？师长是谁？”
林野回身看着他，“16岁参军，云省戍边。”
说完，他拉着周婉往外走，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就算他知道，自己就是林啸尘的孩子，可那又有什么要紧？他的母亲已经因为他的丢失，自责而死，他的父亲有一个比他更大的儿子。
那他算什么？
唯一记挂着他的人，已经死了。
“等等！”说话的不是林啸尘，而是顾沉。
顾沉的脸色也非常差，他捏着拳头，按下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看着自己的母亲顾晓云。
“为什么你是后来和父亲在一起的，但我……我会比林野早出生……”
顾沉不敢去想，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为什么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呢？
顾晓云还瘫在那，解释的话显得很苍白，她下意识想要去拉儿子的手臂，却被顾沉躲开。
“就是……”顾晓云眼眶红了，儿子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顾沉看着自家母亲的表情，心不断往下坠，这么多年，他始终以为，他就是父母唯一的孩子，父母在结合之前，都没有和另一半生下后代。
可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昭然若揭的阴谋。
母亲生生催促，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和兴趣爱好，逼迫他参军，继承父亲的人脉和资源。
在他明确表示拒绝之后，又一次次违背他的意愿，介绍那些军官的女儿，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握和延续父亲在军中的荣光。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她自己的私欲！
那当时有一个正室，生下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对他的母亲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你和我父亲，在双方都有伴侣的情况下，怀上了我，是吗？”顾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眶发红，眼睛充血，红得吓人。
顾晓云捂着嘴，“有了你，是意外……”
可只有她知道，那根本也不是什么意外，凭什么都是顾家的女儿，仅仅是因为，顾晓君是大女儿，就能嫁给两情相悦的新锐？
她只能嫁给那个身体孱弱的商人？
当年她通过某些手段，怀上顾沉之后，和当时的丈夫一起，养育着顾沉。
在别人恭喜她，说她的儿子，和姐姐的儿子很像的时候，她要有多么担惊受怕？
可哪怕是提心吊胆，却也有装不下去的一天，顾沉和林野，长得越来越像，像的她当时的丈夫，发现了端倪。
好在，那个身体孱弱的丈夫，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就撒手人寰。
而她在送走了林野之后，向林啸尘坦白了顾沉的身份，才得以登堂入室，在这个位置呆了这么多年。
可现在，这个让她夜夜做噩梦的孩子，重新回来了！
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提醒着她，偷来的一切，必须要还。
不，不行。
顾晓云的眼中，闪过一阵疯狂的念头。
林野不能回来，不能和她的儿子抢东西，林家的一切，都是顾沉的！
当年她找人，带走林野的事情，坚决不能让林啸尘知道。
而林野，这个野种，坚决不能回到林家，他为什么不死在边境？非要来京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