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本心(第2页)

“好！不愧是东路军的老兄弟！”

接着嘉奖了炮营营官韩真义与王从之。

当日在苏子河东岸，炮营五百多人死战不退，坚守阵地，给两红旗重大杀伤。

刘招孙决意扩充炮营，将炮兵人数将增加到一千人。

此外，他已奏请朝廷加封韩真义他们为开原游击将军。

接下来又陆续嘉奖几位民政官。

待众人鼓掌结束，平辽侯脸色一变，环顾四周：

“开原军是好样的，英雄辈出。这次消灭建奴，军中有没有人不是英雄呢？本官以为，是有的！”

“赫图阿拉之战，乃是开原军自建立以来，少有的大败！几乎全军覆灭！虽说最后灭了后金，然而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邓长雄坐在座位上忐忑不安，听到嘉奖王二虎，他便感觉不妙。

邵捷春死了，平辽侯有怒火肯定要发到他头上。

虽是腊月天气，邓长雄额头上却冒出细密汗珠，他不敢去擦，只是局促的坐在那里。

“第五千总部千总邵捷春，战前不顾副将劝阻，轻敌冒进，连累两千战兵白白伤亡！溺死苏子河中，罪该万死！邵捷春已死，不做追究，亦不作抚恤！第五军伤亡殆尽，目前仅存一千人不到，军长待定，开春后予以优先扩军！”

邓长雄脸色惨白，抬头瞟了眼平辽侯，两人目光刚好撞见。

刘招孙冷冷笑道：

“汗王宫之战，本官意外昏迷，随行各位将官惊慌失措，可悲可笑！辽东巡按康应乾指挥失宜，自乱阵脚！抚顺兵备道孙传庭下令驱赶百姓填壕，丧尽天良！第二千总部千总邓长雄盲目执行将令，不顾百姓央求，屠戮上千生灵，罪该万死！本官大小十七战，从未伤及无辜百姓！那日只是昏迷四个时辰，尔等就做出如此禽兽之事。两年辛苦经营锻造的强军，就被你们这样毁于一旦！建州、海西、蒙古等地外番，已将我开原视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眼下无法直接掌控这些区域，不得不派遣投降外番去镇守，如此后患无穷！本官恨不能将你们三人千刀万剐！”

“来人！”

刘招孙脸色一沉，张潮带上卫兵上前。

“逮拿三人，推出去斩了！”

“大人，不可！”

“大人，不能杀康巡按！”

屋中十几个将官一齐跪下，为三人求情。

乔一琦道：“刘总兵，你昏迷不知详细情形。伤及百姓固然有罪，当时百姓中混迹包衣，意图对大军不利，两位大人一时无法分辨，当时建奴即将反扑，若不攻破汗王宫，怕是全军覆灭。”

袁崇焕道：“乔监军所言甚是，康巡按掌管民政，事发仓促，有所错乱也是难免的。孙大人临危受命，一举攻破汗王宫，本应嘉奖，伤及百姓确实有罪，下官以为，功过相抵，不予追究。至于邓千总，他也只是照命行事，不知驱赶的是百姓，只以为是些包衣。”

所有人都开始为三人说情。围着刘招孙苦苦劝了小半个时辰。

康应乾吓得脸色苍白，他万万没想到，平辽侯竟真的对自己下杀手，以他对刘招孙了解，此子说要杀人，那便是真要杀人了。

他也顾不上再提什么伯乐之恩，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

孙传庭倒是神色坦然，兀自悠闲饮茶，仿佛对悲惨命运早有准备。

邓长雄皆是懊悔之色，有些后悔那日在赫图阿拉听从孙传庭命令。

刘招孙见敲打几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举手喝止众人，面露为难：

“既是众人求情，且第二千总部作战英勇，最终攻破汗王殿，本官便法外开恩，便先寄下你们三个人头，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康应乾听见这话，昏死过去。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众人见平辽侯如此说，都松了口气。

“免去康应乾辽东巡按之职，发配宽甸，辅佐袁都察，戴罪立功！免去孙传庭抚顺兵备道之职，留在开原，为民政官吏。免去邓长雄第二千总部千总职位，留在中军卫队，戴罪立功！”

在乔一琦等人眼色下，三人纷纷向平辽侯谢恩。

刘招孙挥手示意，话还没说完。

“每人打二十军棍！近卫第二军，当日参与屠杀赫图阿拉百姓者，伍长以上，全部降两级，罚没两月饷银！”

“袁都察！”

袁崇焕上前行礼，抬头望向平辽侯。

“将今日之决议晓喻全军将士，对第二军全体将官的惩罚要说明白，让军官们都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不能盲从。下次遇到屠戮百姓，可直接抗命，若是本官下的令，也可抗命！”

“锄强扶弱，蹈死不顾。此乃开原军魂，八个字，一个都不能少。”

“民政事务，改日再说，本官最后再说说明年扩军之事。”

民政和工坊的官员听了眉头紧皱，不知又要开垦多少田地、钻多少枪管才能供应这么多军队。

要知道，今年为了供养两万多战兵四处征战，屯堡已是竭尽全力，把屯户需求压到最低，对商户征税也提高不少。

“开原将扩军至九个满员近卫军，总兵力突破五万人，骑兵扩充至八千人，炮营增至一千人。辽东水师将形成战斗力，做好登陆渤海准备。”

“五万战兵？那要花多少银子？”

“辽东能养活五万战兵吗？”

“战舰可比骑兵烧钱多了。”

刘招孙打断众人议论：

“单靠目下掌控的城池人口，当然不足以供养这么多军队，所以，明年，将继续向四面扩张。概括来说，以山海关为南北界线，守南攻北，南边守住山东登州，北边抢辽镇。”

“东边，第三、四军向东拓展，直至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