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云闲风轻
79. 第 79 章 “好萦萦,气可能消了?……(第2页)
三七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去了。”
屋内,阿萦分发完对牌紫苏端茶走了进来,见四下没人便对阿萦道:“姨娘,您昨晚是不是和大爷闹别扭了?不是奴婢说,大爷这脾气虽不如前两年凶,到底还是刚愎些,您身上还怀着身子,奴婢真担心大爷发起火来伤着您和小主子。”
阿萦有些烦躁地捋了下算盘珠子道:“别提他,我就是不爱听,不想忍他。”
紫苏一噎,这下可不好再劝什么了。
晌午头三七就把话本子给买回来了,丫鬟来唤他吃晌饭,裴元嗣将话本子背在身后攥着进了屋,阿萦听到动静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绥绥开心地叫了好几声爹爹,阿萦却移开目光和绥绥说起话来。
裴元嗣淡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路过床边的时候把三本话本子塞到阿萦的枕头底下。
一直到晚上安置,裴元嗣掀开他那床被子直接从身后抱住阿萦,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阿萦的耳旁和颈子里,阿萦惊呼一声,细嫩的肌肤酥酥麻麻,忙推他道:“别碰我,我困了。”
裴元嗣按着她说:“过几天我要出征。”
阿萦一下子一动不动。
半响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可能就这两三天。”
“萦萦?”
阿萦很久很久都没说话,可裴元嗣却感觉到手臂下阿萦的身子似乎在微微颤抖,裴元嗣捧过阿萦濡湿的脸,阿萦哭了,长长的睫毛蝶翼般颤着,雪白的脸庞上流下两道泪痕。
裴元嗣下去点了灯,上床来继续搂着她,用枕下的帕子替她拭泪,失笑问:“哭什么,我哪里又惹你生气了?”
阿萦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问:“去哪儿打仗,要走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
“江西辽王叛乱,消息是傍晚时刚收到的,想必明日早朝陛下会下旨,具体什么时候能打完我也说不准,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不顺利的五六个月。”
裴元嗣低头看着阿萦,阿萦眼眶通红,一双杏眼里满是幽怨和不舍地看着他,裴元嗣拨开阿萦腮边的湿发,柔声问:“以前都没哭过,这次怎么哭成这样,舍不得我走?”
阿萦撇过脸去,她才没有舍不得他,她就是觉得心里酸酸的很不舒服,肯定是儿子舍不得爹走。
“你走了正好,以后再没人挑我。”
裴元嗣心里叹了口气,一遍遍描摹着她的眉眼道:“萦萦,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这人说话有时候就忍不住说重了,但我只是为了你和孩子好,你不要多想。”
郭太医说女人孕期心思敏感,裴元嗣不怪阿萦,他就担心阿萦生闷气气坏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
阿萦终于记起来了,前世的她就死在裴元嗣平定辽王叛乱的这三个月里,今生今世到底不同了,前世裴元嗣平叛辽王是在冬天,这辈子却似乎推迟了数月。
阿萦咬咬唇,低声道:“您去吧,不必担心我和孩子们,您本就是该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您一个人留在我的身边。”
男人常年握笔拿枪的指腹上全是磨人的茧,此刻却一点点轻缓地,略有几分笨拙地为她擦拭着眼角和腮边的泪,“萦萦,又要委屈你了。”
“我会尽量赶在你生产之前回来,如果……别害怕,产婆稳婆都是我亲自挑选,不会出错,我离开之后你便搬去归仁院,我会请祖母让杨嬷嬷过来伺候你,杨嬷嬷是祖母的心腹,你不必担心,她肯定会护你周全,若是太夫人为难你你就请杨嬷嬷拿主意……”
裴元嗣百无遗漏地叮嘱着,阿萦指尖轻轻地刮着男人的衣襟上银线的纹路,听他说完才犹豫着问:“大长公主会答应吗?”
她眼里盛满了担心和不自信,因为她知道大长公主不喜欢她。
裴元嗣不明白为什么阿萦这么懂事这么能干的姑娘祖母和母亲偏不喜欢,他神色复杂地道:“会答应的,有我在。”
两人默默地抱了一会儿,阿萦突然抬起头紧盯着他问:“我听说军营里都有供士兵消遣的营妓,你会不会背着我偷偷去找别的女人?”
“我是去平叛,又不是去寻欢作乐,哪里有心思想这些东西?”再说,他还要赶着回来等阿萦生产,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在别人身上。
“那,那要是你的下属同僚给你送美人讨好你呢?”
“他们不敢,若他们真敢,等打完仗我立即治他们一个贿赂上峰罪,让他们都回老家种地去。”
阿萦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可转念一想又不高兴了。
“又怎么了?”裴元嗣一边为她擦泪,声音中含了丝无奈。
阿萦哽咽道:“你在外面打过那么次仗,以前肯定找过别的女人!我就不信你没有意动的时候,别人都去找营妓,收美人,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你不许骗我,说实话!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元嗣:“……”
裴元嗣握着阿萦的手指天作誓,严肃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裴肃之若找过营妓、收过美人,有做过对不住沈萦之事,日后便让我身首异处,不得好……”
“呸呸呸!你住口!你瞎说什么!”这个是能胡乱发誓的吗,阿萦急急地捂住他的嘴,打断他后面的话。
裴元嗣看着她,眼底布满促狭的笑意,轻捏她的鼻尖,“信了吗?小醋鬼,还想问什么?”
就算没有找过营妓收过美人,她也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阿萦便仍是气鼓鼓的,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不想理他,裴元嗣又没脾气地搂过来,低声问她:“好萦萦,枕头下话本子你喜欢不喜欢,气可能消了?”
“话本子是您买的,您怎么知道我喜欢看什么样的话本子?”
裴元嗣实话实说,“不是我买的,是我让三七买的,也许凑巧就拿了你喜欢的。”
阿萦:“……”
阿萦这气便蹭的又上来了,气得直拧他道:“就算不是……您就不能说亲自给我买的吗,您这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裴元嗣不解,“我让三七去买和我去买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您买的和三七买的那怎么能一样,您就哄哄我高兴不行吗!”
“那不是骗人吗。”裴元嗣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