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云闲风轻

87. 第 87 章 怨他,恨他,百转柔肠……(第3页)

 

    一面决明替主子去了林家与蒋家流放的岭南之地,暗访林蒋两家后人,查清阿萦的外祖父林奎当年贪腐行贿之案,再将查到的线索命可靠之人送信回来请主子过目甄别。
 

    林奎出事那一年四十二岁,膝下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林明远是阿萦的舅舅,小女林氏也就是阿萦的娘。
 

    林明远及冠后娶林家世交之女黄氏,婚后夫妻两人十分恩爱,育有两子,在事发后林奎、蒋孝被斩首示众,林蒋两家已婚的女子随男人流放,而未婚女子则被充入教坊司,林明远夫妻两人的长子次子皆于流放途中病故,夫妻两人在到达岭南之地的两年之内也相继忧愤而终,留下年仅十二岁正值金钗年华的妹妹林氏。
 

    后林氏被沈二夫人害死于成嘉五年的冬天,林家自此便只剩下了阿萦一个后人。
 

    再说蒋孝,蒋孝大林奎五岁,蒋家人丁兴旺,蒋孝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祸不及出嫁女,蒋家姐妹当年倒是未受牵连,长女出嫁随丈夫外放多年,至今未在回过京城,裴元嗣猜测蒋孝长女知情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蒋孝出事之前此女便再未回过京城。
 

    蒋孝幼女则在娘家出事之后被夫家休弃,早早香消玉殒。
 

    蒋家三子,长子、次子与儿女皆无人生还,决明在岭南打听到蒋孝幼子似乎还活在人世,只是时隔多年,蒋三郎一家刻意隐姓埋名避难也不是没有可能,决明还在岭南尽全力打听蒋三郎的下落,蒋三郎如今毕竟是个普通人,倘若假以时日总会找到蒋三郎的下落。
 

    此外,决明在信中还提到了一事。
 

    归仁院。
 

    阿萦生产完后便与绥绥、四郎一道都搬到了归仁院,四郎百日宴那天裴元嗣宣布了四郎的名字,取名为裴昭。
 

    昭字,光也,著也,日明也,意为明亮、照耀,四郎出生于天明破晓之际,正寓意着天亮新生,这个“昭”字寓意最合适不过。
 

    用完晚膳后阿萦带着昭哥儿和绥绥姐弟两个盘腿坐在地上打络子,绥绥越大性子越疯,阿萦说过她许多次都不管用,说重一些这小丫头还会偷偷背着她找爹爹和祖母告状哭诉,委屈巴巴地掉金豆子惹她心疼,阿萦一气之下不想管她。
 

    这不,绥绥从外面的花圃里拔草,拔到一把新鲜嫩叶就从外面扑哧扑哧跑进来献宝似的一根根整整齐齐摆到阿萦和弟弟面前。
 

    刚满百日的昭哥儿安静地靠在娘亲怀里看姐姐来回跑来跑去,不时用小手捉着娘亲的头发咿咿呀呀,往阿萦怀里拱两下。
 

    小家伙嘴馋想吃娘亲的奶,阿萦记不清多少次摆正昭哥儿的头继续专心地低头打络子,目光无意从一侧掠过,瞥见裴元嗣正坐在书桌前举着书皱眉盯着她,仿佛想什么事想入神了般,阿萦奇怪,笑着问“大爷在看什么,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摸了摸自己莹润白皙的面颊,裴元嗣收回视线重新回到书上,垂眼道“现在没了。”
 

    看了片刻,阿萦拎着只海棠蕉叶茶壶过来给裴元嗣面前的茶盏重新换上了热茶,再拿下纱罩,用小银剪剪去火焰里垂下的烛芯。
 

    “吡呲”一声,屋里的灯光顿时又明亮起来,阿萦顺便帮裴元嗣收拾了一下凌乱书案,看着她来来回回忙碌的窈窕身影,裴元嗣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昭哥儿早就去梢间睡了,疯玩了一天的绥绥也没精打采地由奶娘抱回去洗澡睡觉。
 

    阿萦通完发才姗姗来迟地爬上了床,裴元嗣目不斜视,看得好像很认真,都没察觉到她上来了,阿萦果然凑过来问“您在看什么,我瞧您都看一天了”
 

    裴元嗣将书皮给她看了,是一本地理志,他指着书上的一个地名道“岭南,夏多雨则不热,秋无雨则甚热,四时皆四夏,一雨便成秋。”
 

    “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外祖父一家便是被发配到了岭南”
 

    阿萦心中一喜,她正愁没机会和裴元嗣提起祖父的冤案,谁料这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裴元嗣竟主动提起来了
 

    “我也是从我娘留下的手札中看见的,”阿萦难过地道“我娘说我爹爹打听到外祖父下狱后曾想多次托人给在朝中的先帝上疏,怎奈一介罪臣苦求无门,最终含恨而终。”
 

    “我想外祖父既然是因犯事获罪,又为何要几次三番给先帝送信,莫非是他获罪后还有什么未尽的话抑或是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想告知先帝”
 

    “还是说,当年的案子,也许是有什么隐情”
 

    阿萦见裴元嗣向她看过来,忙不安地道“我,我的意思不是说先帝判错了案子,我只是担心,担心外祖父还有要紧事想和先帝禀告,万一是事涉这桩案子里的”
 

    裴元嗣“嗯”了一声,“你别紧张,若说冤假错案、屈打成招,也不是没有可能,”摩挲着书页,似是漫不经心地问她,“阿萦,你就只从你娘的手札里了解到这些,后来没再去打听打听这桩案子具体的情况,或者是你林氏众人后来的情况”
 

    “我一介弱女子,哪里有能耐去打听,如果裴郎您肯帮帮我去查一查,那阿萦对您才是感激不尽”
 

    阿萦靠进裴元嗣的怀里,语气柔柔地恳求。
 

    裴元嗣低头看着阿萦乌黑的发顶,听着她口中那一声情意绵绵的“裴郎”,心里头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阿萦既然能私下派人去岭南暗查林氏后人,为何不愿和他吐露实情
 

    他们两个人之间,难道不该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吗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