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云闲风轻

120. 番外8 福尔摩斯·萦(修)……

    那日被裴元嗣严厉拒绝过后,容娘依旧不甘心,她夜里辗转反侧,想不明白为何裴元嗣不肯要她,她都明确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要倒贴了,只图个露水姻缘得偿所愿,为何他还是不愿意?
 
 

    她自认自己生得是不差的,丈夫刚死的那几年,哥哥又不在家里,死鬼的那些狐朋狗友三五不时地上门来,借口帮扶实为调戏。
 
 

    容娘看不上那些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她当然也不想去破坏别人的家庭,卫国公裴元嗣不近女色洁身自好是远近闻名,她知道勾引他是可耻的,可是她实在忍不住,她喜欢他,夜里做梦肖想的也全是他。
 
 

    容娘安慰自己,男人三妻四妾本就稀松平常,卫国公不纳妾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卫国公夫人太过善妒,是名悍妇,一个敢在两军交战前登城楼鼓舞士兵的女人会是什么柔弱女子吗?
 
 

    反正容娘是不信,她不想放弃裴元嗣,一来自然是因为她真心喜欢他,二则裴元嗣位高权重,倘若能嫁进卫国公府,最好还能生下一儿半女,她这下半辈子就能吃香喝辣,再也不必操心生计。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态,容娘想亲自和这位传说中的卫国公夫人会一会。
 
 

    -
 
 

    长安街,暗生香。
 
 

    阿萦坐在铺子后院翻看账本,工匠和小厮们搬着香料在院子里来来回回,来送香料的是这顺天府首富韩家大公子韩邈。
 
 

    韩邈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且年轻有为,是京城里有名的翩翩佳公子,他本人生得更是唇红齿白,高挑俊美,肤色白皙不输女子,往这院子里一站,整个院子都被衬得亮堂了起来。
 
 

    打从见到阿萦,韩邈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两人一同看完了新进的这批香料,准备进屋结账,阿萦心神恍惚,进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倒踉跄了一下,身后的韩邈忙上前扶住了阿萦,高大的身影从身后罩过来,“夫人没事吧?”
 
 

    阿萦的手香软细滑,韩邈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儿,痴痴望着眼前的女子柔白的耳垂,阿萦皱眉抽出自己的手,又后退几步,声音中带了几分警告。
 
 

    “韩公子。”
 
 

    韩邈失落地低下头,踌躇片刻,轻声说:“阿萦姐姐,你最近消瘦了,莫非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不知我能否为你解忧?”
 
 

    阿萦因这声“姐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走到柜台前道:“多谢韩公子,我没什么烦心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这批货我出三千两银子,还和上次一样,你看如何?”
 
 

    韩邈今年才及冠,比阿萦还要小三岁,如果不是因为韩家的香料便宜又香气自然,阿萦一点不想和他做生意,因为韩邈总是喜欢用这种痴迷的眼神看着她,还时不时亲昵地叫她阿萦姐姐,阿萦真是受不了。
 
 

    钱货两讫,阿萦借口身子不舒服终于把韩邈给打发走了。
 
 

    三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阿萦不放心才亲自过来验货,谁知每回来却次次都能碰上韩邈,阿萦十分不解,她分明都已经表现地如此冷淡了这青年竟犹不自知,实在荒唐离谱。
 
 

    阿萦愁眉紧锁地走到柜台前,张氏头也不抬地和她说:“完事儿了?你明个儿有没有空,我明天在家休息,准备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你带着绥绥和昭哥儿来我家吃饺子吧,团儿还怪想你的。”
 
 

    阿萦叹了口气,“有空。”
 
 

    张氏抬头打量着阿萦的脸色,忽“扑哧”一笑,“什么事把我们卫国公夫人愁成这样?怎么,韩大公子不是一直挺欣赏你么,韩家这是不准备给你折扣了?”
 
 

    阿萦嗔她一眼,“促狭鬼,再打趣我,我撕你的嘴,让赵炳安也天天到铺子里来堵你!”
 
 

    “别别别,我的好阿萦,我现在只要见不到他天天都能眉开眼笑,你可别害我,我不说了还不成!”
 
 

    张氏忙告饶,揶揄阿萦道:“我们阿萦花容月貌,有林下风致,韩家大公子难保不动心。我可听说这韩大公子是京城不少闺中小娘子的梦中情郎,与当年的徐探花不相上下呢!”
 
 

    张氏话罢,阿萦笑着摇了摇头。
 
 

    张氏问道:“这是何意?”
 
 

    阿萦心想,韩邈固然长得是不差,徐湛固然也辜负过她,但平心而论,不论是气度、学识、样貌,韩邈比徐湛犹如云泥之别,还是差远了。
 
 

    就连徐湛都不能让如今的阿萦再动心,何况韩邈一个初出茅庐的稚嫩青年。
 
 

    ……
 
 

    和张氏处理完生意上的事,阿萦从铺子走出去,门口一个正与女伙计说笑的青衣白裙的小妇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女伙计见阿萦出来,忙起身给阿萦施礼,称呼夫人。
 
 

    阿萦也就多看了那小妇人一眼,便很快移开目光出门离开,以至于容娘都没来不得看清楚阿萦的全貌。
 
 

    “等等,这位夫人!奴观夫人身上这条绿绫罗纱裙用的是念奴娇蹙金结绣的工艺,看不出半点压痕,只是夫人裙摆上的一朵绿萼,似乎没有压实线,绣反了,白璧微瑕!”
 
 

    阿萦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尽管容娘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卫国公夫人惊艳地愣住了原地。
 
 

    她从小就被人夸皮肤白,今日见到阿萦方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雪肤花容,那身肌肤在清早阳光的映衬下白里透粉,细若凝脂新荔,真真是白到发光、发亮,哪怕是隔着远远地,也叫人一看就能注意到人群中的她。
 
 

    然而她这张脸上最美的还要数她的眉眼,眉如远山青黛,一双杏眼眼波盈盈,在眼尾处向上微挑,显得那双杏眼妩媚含情,欲语还休,被这一双含情妙目注视着,试问能有哪个男人还能做到坐怀不乱?
 
 

    难得的是她身上似乎还有种容娘说不出的气度,眼神柔亮清澈,好像是历经了万千世事积淀下来的温柔坚定,而非是空有一张皮囊的年轻美丽。
 
 

    容娘呆呆地看了阿萦许久,以至于女伙计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法应过来。
 
 

    “抱歉,夫人太美,奴、奴不小心看入迷了。”容娘不好意思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