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土木堡(第2页)

俺答部大营。

此刻大营外乌压压都是骑兵。

十万骑兵是个什么概念？

营地延绵的无边无际。

当集结起来后，人马仿佛铺满了整个草原。

这是土木堡之变后，草原异族最大规模的一次集结。

俺答策马被众人簇拥着出了大营。

所有人都在回头，看着他们的大汗。

俺答策马在中间疾驰而过。

他指着大同城方向说：“敌军就在那里，击败他们，夺取大同城，随后本汗将带领你等南下，攻破无兵可守的明人京师，俘获明皇……”

也先当年的丰功伟业在草原上早已成为传奇，无数人在传唱。

妇孺皆知。

击败明人数十万大军，俘获明皇，兵临明人京师……

今日，他们也有机会重现那一幕。

而且不同的时，此刻的明人京师空虚的一批。

只需一支偏师就能破城。

就算是于谦再世，也挡不住！

所有人都知晓，明人的京师最为富庶，那些权贵王公家中钱粮堆积如山，一旦城破，每个人都将会大发一笔。

“今日一战……”俺答拔刀，刀指大同城方向。

他神色肃然，“土木堡！”

孟宪肃然道：“土木堡！”

“土木堡！”

“土木堡！”

声音渐渐宏大。

“土木堡！”

伴随着这个宏大的声音，大军出动了。

……

土木堡是个小地方，若非当年那一战，谁也不会知晓的小地方。

蒋庆之前世去过。

不知是凭吊，还是去做什么，那种心态很难言喻。

他看到了那些牌位，那些死国的文武官员的官阶和名字。

他觉得胸口有些憋闷，仿佛回到了那一刻。

无数敌军蜂拥而至，明军却惶然不知如何应对。那一刻，大将呼喊无济于事，帝王亲临无济于事……

冥冥之中仿佛是有一只大手按住了当时的帝王将相，按住了大明。

随后就是一场溃败。

城头，文武官员再度聚集。

蒋庆之正在看着远方的烟尘，他缓缓回身。

仗刀而立，说道：“土木堡之败，是大明与草原攻守易势的转折点，也是大明国运的转折点，由此北方就成了大明的一道伤口，持续不断让大明流血。”

因为攻守易势，大明必须在北方维系一支庞大的军队来抵御草原异族，必须维系一套庞大的防御体系，每年光是花在修葺长城上的钱粮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更遑论还得养着庞大的边军。

可以这么说，大明的国祚，就是被草原异族活生生拖垮了。

“大明的国运在那一战后渐渐衰微……”

文官们目光不善的看着蒋庆之。

在他们的眼中，大明的国运从未衰微过。只要士大夫们还能掌控这个大明，他们就觉得这是盛世。

至于外敌，与我等何干？

灭了一个大明，会有第二个大明出现，咱们依旧是人上人，依旧是这个庞大帝国的无冕之皇。

所以，你仔细看史书中的那一笔笔自豪的宣言。

——当今乃盛世！

你会迷惑不解，明明国势式微，明明危机四伏，古人怎地那么蠢，竟然看不出来。

就在你优越感油然而生时，古人已经悄无声息的抽了你一巴掌。

舆论掌控在士大夫们的手中，他们说这是盛世，这便是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