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三千怨女放出宫(第2页)
李琩随即愕然,历史上确实有一本《达奚盈盈传,他一直认为是野史,以为其中内容多为杜撰,今天没想到还真就有这个人,更没想到的是,来历真可谓不小啊。
达奚珣是吏部侍郎,而韩庄,是内侍省正五品下的内常侍,赐紫金鱼袋,掌通判省事。
高力士这个老大,大多时间都在陪在基哥身边,内侍省的事务分身无力,所以韩庄在内侍省是个干实事的,权力不小。
“此女做什么营生?”李琩好奇道。
窦锷小声道:“是位都知娘子,名声不显,不过听说南曲都是人家的产业,你说她是干什么的?”
李琩表情错愕:“平康坊?”
窦锷点了点头。
南曲,就是平康坊三曲之一,整个长安最大的高级会所聚集地,这么牛逼的地方,人家能霸了南曲,可知能量不小。
至于都知嘛,其实就是老鸨,只不过在大唐称呼的文雅一些。
想来想去,李琩想明白了,韩庄在内侍省管着掖庭宫,掖庭宫那是什么地方?历来的罪臣女眷,很多都被充入了掖庭,达奚盈盈这是有进货渠道啊。
官员女眷,质量肯定差不到哪去,说不定云娘都认识这位达奚娘子。
咸宜平日基本不去平康坊,对那种事也没兴趣,所以没有在李琩面前提到过。
“按照你这么说,右金吾这个钱,还不好要了?”李琩问道。
窦锷忍不住笑道:
“别想那么长远,你当下还是先想想怎么面对圣人吧?人家都去告状了。”
李琩微笑着撇了撇嘴,没事的,就让你看看,我怎么让这位邓国公致仕
李隆基不喜欢见两种人,一种是病人,一种是老人,因为他觉得这两类身上带着不吉。
宁王那种身份,李隆基都不想常见,何况张暐这种岁数,身上一股子行将就木的腐朽味。
李隆基都觉得鼻子冲得慌。
“好好好,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朕会给你做主的,”李隆基不耐烦道。
偏偏这个时候,张暐喉头一动,明摆着一口老痰卡在那里,但是他肯定不敢唾在这里啊,于是便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这下好,杨玉环瞬间被惊呆了,一脸嫌弃的扭头就走,只觉恶心死了。
李隆基赶忙给高力士眼色。
“好了邓公,圣人都知晓了,会给你主持公道的,您先回去成不?”高力士直接上去就将对方拉扯起来,然后指示左右过来搀扶。
高力士就这么扶着对方往外走:
“您跟隋王置什么气啊?年轻气盛的,您老身子骨不好,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啊。”
张暐颤颤巍巍说道:
“不是的高将军,你听我说,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打死人啊”
“对对对,是是是,”高力士非常敷衍,人家张暐也不聋,他可倒好,凑在人家耳朵边上大声喊话。
张暐道:“老臣去哪里等圣人旨意啊?”
“您先回府,”
高力士停下脚步,不再往前送了,朝着张暐摆了摆手,便返回了花萼相辉楼
“呕”
杨玉环躲在后面的盥室内不停呕吐,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喜了呢。
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张暐,此人一进来就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那咽痰的动作,仿佛一道雷,击在杨玉环的头顶,她当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直到现在,都是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
李隆基听到了后方的干呕声,也觉得兴致大减,将手里的鼓槌和乐谱放在一边,一脸嫌弃的看向高力士道:
“将窗户都打开,散散这个味儿,今后他再来,你去打发。”
高力士连忙指挥着内侍打开拉开帷幔,打开窗户,再将香炉里的熏香给点上。
两名来自弘农杨氏的侍女,正在伺候着杨玉环,那一阵阵干呕声,听得李隆基一阵烦闷。
“你去一趟右金吾,问问什么情况,朕不能太纵容他了,上任第一天就打死人,他以为他是谁啊?”
“老奴现在就去,”
高力士点了点头,离开去了偏殿一间小室,换下他伺候李隆基时穿的常服,换上他的紫金鱼袋。
“太真如何了?”李隆基来到盥室,关切的询问道。
杨玉环娇喘着,抚摸着脖颈,五官拧在一起,皱眉道:
“那个人是谁啊?他怎么如此无礼?三郎面前,竟如此粗鄙不堪。”
李隆基面色难看,他能说什么呢?这是我的人?我年轻时候在潞州,天天跟我光膀子在一块喝酒?
那朕岂不是也很粗鄙?
“一个老臣,于国有功,举止粗陋,朕也不便怪罪,”李隆基道。
杨玉环接过侍女递来的美酒,咕咚咕咚的喝光,这才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一点,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
“今后您再有这类老臣,臣妾可不奉陪了。”
李隆基一愣,顿时冒火了,看来朕是将你惯坏了,敢这么跟朕说话?
“滚出去!”
杨玉环浑身一颤,不能置信的看向李隆基,双眼顿时泪汪汪的,楚楚可怜。
李隆基看在心里,一阵心软,正要说句软话,结果杨玉环已经掩面而泣,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唉”
李隆基猛一拂袖,在楼内来回踱步,口中低骂着:
“都不让人省心!胆子都肥了!”
李隆基骂骂咧咧几句,朝一名内侍道:
“去隋王宅,叫孺人杨氏进宫,去陪陪朕的太真。”
放在以前,基哥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一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服软,但是眼下年龄大了,杨玉环爱撒娇的性格,将他拿捏的死死的。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再精明的人,深陷感情之中,有时候也像个白痴
“右金吾的账,烂到这个程度?”高力士已经抵达布政坊的右金吾官廨。
此时的他,手里正拿着李琩交给的几卷账簿,一点一点的仔细翻阅着,眉头紧锁。
他是奉旨来的,所以堂下的官员包括李琩在内,都是眼巴巴的看着高力士,等人家询问,因为人家的询问,基本代表圣人在询问。
李琩在下面点头道:
“偌大的官衙,七十五贯钱,阿翁,我怎么接手啊?我就连问都不敢问,才问了几句,人家就让我自己看账簿,这么大的亏空,是看看账簿就能解决的?”
高力士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那卷,又拿下一份新卷,继续翻阅道:
“那你也不能打死人啊。”
李琩双手一摊: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谁知他这么不经打,三两棒子就呜呼了,是我失手。”
半晌后,高力士将卷宗放在一旁,看向窦锷,道:
“这么说,这几年来,全靠武官武候城门卫在下面搜刮,才得以维持?讲一讲吧,你们是怎么一个赚钱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