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也就是我心眼好(第2页)
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拢共也就七八副明光铠。
不过也是巧了,这些铠甲,严武都能穿,因为他是大号,而剩下的这些都是大号,毕竟在长安,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算是最为普遍的身高。
一米八以上的很少见,主要是卫生医疗条件不行,小时候营养跟不上,已经长不高了。
但是人家严武的营养跟上了。
穿戴甲胄的时候,身上穿着的圆领袍是不用脱的,幞头也不用,因为甲胄很硬,你里面穿的薄了,甲片硌的皮肉生疼,幞头巾则是起到与头盔之间的缓冲作用,不然夹脑袋。
严武先穿的是护臂,然后便是一整个直身铁扎甲,一直到膝盖。
然后护肩,接着是捍腰。
捍腰类似于后世腰椎间盘突出患者常用的护腰,两片垫子,区别在于,护腰是前后,捍腰是左右。
接着,在一名卫士的帮忙下,严武在捍腰上面,扎起一条蹀躞diexie皮带。
皮带上有十个挂孔,分别悬挂横刀、豹韬皮制弓袋、胡禄箭袋、骨朵木柄铁锤、水囊、火石、短刃、钱囊、杂包、军牌。
头盔是制式渤海盔,双耳及脑后有顿项,也叫兜鍪,是由小铁面扎在一起,平时卷起来,战时放下,等于将脖子都护住了。
再加上丩字长戟和背后一面小圆盾,这就是一名金吾卫士所有的装备了。
看起来很重,其实也很重,二十多斤至三十斤。
但因其吃力部位在肩膀,所以并不会觉得太过笨重,也不会影响行动。
“还行,挺像那么回事,”
李琩笑呵呵的打量着严武这身行头,你还别说,个子高了穿戴甲胄就是威武。
但是眼下的严武,动作颇为生硬,走起路来有点蠢笨,这是还没习惯呢,日子久了,甲胄连接的那几个地方,皮肉磨出老茧,也就利索了。
不过严武这小子也是挺能忍,身上好几处地方一阵生疼,但他还是咬牙跟在李琩屁股后头,往平康坊而去。
是的,他得步行,披甲不骑马,骑马不披甲。
阿倍实打实在南曲等了李琩一个上午,他倒是没觉得李琩会爽约,只是认为李琩多半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
他就等在南曲最醒目的那条街道,骑着骆驼也非常好认。
“我的错我的错,累晁兄久等了,”李琩赶到之后,一脸歉意的赔罪道。
阿倍哈哈一笑:
“没有错没有错,正好是吃饭时间,咱们先找个地方喂饱肚子吧。”
李琩笑了笑,策马继续往前:
“不必,跟着我走,今天有人管饭。”
一听到有人管饭,跟着后面的严武只觉得金吾卫没白来,今后自己在长安城白吃白喝的日子,就要开始了。
今天是第一顿,定要吃饱喝好
达奚盈盈约李琩见面的地方,自然是挹翠楼。
是在后院日字形回楼二层的一座包厢,包厢内还熏着香,但是她这个香跟贵族们用的香还是有区别的。
叫什么名字李琩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大多妓女身上,都是这个味儿,香味很浓郁,甚至有点冲,不是那种闻之沁人心脾的清雅淡香味。
这个可以理解,毕竟香料都很贵,如果用好香,接待成本未免太高了些。
李琩先一步进入包厢,门外由李无伤和李晟,以及王卓严衡把守着,至于带着的那几名金吾卫,已经被颜令宾安排在外面的回廊内吃饭了。
“你的任务就是记录,眼见耳闻,你都要一一记录下来,方便以后有人过问,”李琩嘱咐身边的阿倍道。
阿倍点了点头,已经铺开了纸卷,开始磨墨。
不一会,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外的李无伤道:
“阿郎,人来了。”
“让她进来,”李琩道。
门被打开,盛装而来的达奚盈盈迈步走进,转过屏风之后,便第一时间朝着李琩万福道:
“妾身见过隋王。”
李琩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
“坐。”
“是,”达奚盈盈来到方几前缓缓坐下,襦裙轻僚之间,带起了一阵香风。
她身上的香味很高级,与室内的熏香差别巨大,李琩下意识的看向对方腰间挂着的香囊:
“龙涎香如今市价几何?”
达奚一愣,美目回转之下,解下腰间的香囊双手合拢呈捧水状,递至李琩面前:
“妾身这一小块,是在西市所购,十金。”
阿倍瞠目结舌,提笔就写,达奚盈盈见状顿时一脸错愕,但却没有开口询问。
她口中的十金,可不是十两金,而是十块金铤,一块金铤大概重四百多克,类似于小金条。
金银在大唐不是流通货币,其流通属性还不如布帛,但是对外贸易,是以金银为主的,尤其是与西方的贸易。
开元二年,李隆基颁布勅令:所有服饰、金银器物,令付有司,令铸为铤,仍别贮掌,以供军国。
所以金银在唐朝,被视为财富宝藏,用于皇帝赏赐和馈赠贿赂,以及对外贸易。
眼下的长安,外贸实在是太发达了,所以民间流通的金银之物非常之多,主要用来进口奢侈品。
李琩手里把玩着的这枚香囊内,有一块龙涎香,由大食国传入大唐,乃当下香料之极品,它的香味非常特殊,所以李琩一下子就认出来。
“娘子奢靡啊,这块香料等闲都难一遇,”说着,李琩递还给对方。
达奚盈盈抬手挡住:
“隋王既然喜欢,便送你了。”
“无功不受禄,那多不好意思,”说着,李琩便将香囊收入怀中。
一旁的阿倍有点迷糊,你不是拒绝了吗?怎么还收下了呢?言行不一啊,这什么情况?
达奚盈盈则是面无表情,开始以方几上的茶具煮茶:
“隋王大驾光临,绝非无因,有什么嘱咐,您只管吩咐。”
李琩笑了笑:
“我就是来询问一些事情,邓国公年纪大了,说话含糊不清,我也听不明白,所以只能是来找娘子了,你的舌头应该利索吧?”
达奚盈盈一愣:“妾身不知道隋王在说什么?谁是邓国公?”
“一个老不死的,”李琩笑着摆了摆手:
“达奚娘子若不认识,倒也无妨,待会随我去金吾卫,我介绍你认识。”
达奚盈盈脸色一变,总觉面前之人果如颜令宾所言,非常令人讨厌。
“隋王说话,总是这么冒昧吗?既说是邓国公,又称老不死,恐有辱骂朝廷重臣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