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最无辜的雪花(第2页)

“但方才所言便是我知晓的全部,尽管女皇陛下不愿提及这些秘闻,不过我仍对历史的真相抱有相当程度的好奇。”

大银行家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法玛斯,似乎迫切想要了解那些被彻底隐藏起来的秘辛。

“历史是时间在世界身上留下的伤疤。”

“揭开伤疤需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这种代价能够令神明闭口不言,而你……获得神明青睐的银行家,你有什么资格获悉隐没的重重过往。”

恢复冷静的法玛斯颇为玩味的开口,话语中却没有多少讥讽,似乎真的在询问潘塔罗涅,是否得到了通晓往事的资格。

但向来巧舌如簧的银行家此刻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对禁忌知识只是略有耳闻,那些知识是连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都不敢直接触碰的存在。

据潘塔罗涅所知,博士那些不同年龄段的切片,大都消耗在了研究禁忌知识和实验上。

“潘塔罗涅先生,看来你还没有做好见识世界真相的准备。”

见对方久未作答,法玛斯难得以如此正式称呼大银行家的名讳,随后变戏法似的摊开右手,一方小巧的圆罐出现在他的手中。

法玛斯将漆黑的圆罐推到潘塔罗涅面前,而大银行家打量着面前低调质朴的盒罐,并没有贸然伸手接触,等待着法玛斯的下文。

“对于喀俄涅的遭遇,我深感抱歉,但我仍然坚持先前的说法,在龙裔返回纳塔前,谁也不能取走神之心。”

“不过你可以把这罐雪花带回至冬,转交给冰之女皇,相比于失去天空认可的神之心,这罐【骨雪】对她如今的境况会更有帮助。”

听完法玛斯的讲述,潘塔罗涅挑了下眉梢,摩挲着手指上戒指,许久之后才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圆罐,动作轻柔的旋开盖子,露出罐中的雪白之物。

“除了最炎热的正午阳光,任何事物都无法将之融化,作为对背叛者的报复,它会极缓地蚕食人类血肉。”

法玛斯意有所指的提醒,引得潘塔罗涅谨慎的合拢罐盖,试探着询问:“这罐…雪花,究竟是什么?”

“「喀俄涅」的骨灰。”

法玛斯莫名其妙的微笑起来,而黄金屋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淡,令赴宴者的交谈声稍稍减弱,他们胸前的徽章却被映得猩红,像是跳动的心脏。

筵宴终于正式开始。(本章完)

出于精简国库开支的目的,阿赫塔蔚蓝色的长发外披着宽厚的防尘长袍,并不华丽,只绣着浅色焰纹。

“陛下,我始终相信,此世不会再有神明比您更加爱人。”

阿赫塔将手拢在胸口,微微垂下眼,柔软的发丝垂落在他脸颊,希世难见的容貌露出了微笑。

那场景只让法玛斯想到躺在淤泥地里,被丝绒绸缎包裹着的钻石,柔软又闪耀。

少年叹了口气,只觉得不好说什么,他抬手准备轻轻抚摸阿赫塔的头发,却又缓慢皱眉,担心血腥味染到对方身上。

“陛下,请不要担心,我永远是您最趁手的工具,即使您浑身浴血。”

法玛斯的手还未放下,就被阿赫塔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然后冰冷的温度顺着对方手掌一路传到他心底,就好像那是直接碰触他灵魂的内里。

法玛斯下意识想抽回手,但阿赫塔却抓得很紧,然后将少年的手掌贴在她的脸颊旁。

覆皮的仿生肢体没有任何温度,是犹如钢铁般的冰冷,但阿赫塔的脸颊却散发着舒适的体温,随着时间流逝,温度还在不断升高。

少女的呼吸喷洒在法玛斯手腕处,片刻后,阿赫塔听话地松开了手,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着法玛斯,只等他再摸一下自己脑袋。

但法玛斯终究还是辜负了阿赫塔的期待,他仍是那副冷峻的模样,放下手后便转身离去。

数周后,「摩拉」的铸造者,带着无尽威光的璨金色神明从天而降,岩光吞没了穆纳塔古老的王庭建筑群,历史悠久的帝国首都被战火笼罩。

在战争之前,不论这座城市有多少的文化结晶、历史遗迹都是徒劳的,它必将被践踏被摧毁,仿佛它们也是帝国的象征般,被愤怒的联盟军队们拔除。

一座座雕塑被推翻,不论雕琢的是军事将领,还是开国功勋,亦或者是吟游诗人,大炼金术士和大魔法师……如此彻底的清算在古往今来的历史上少之又少。

这显然可以证明,这场战争本身并非是正常的政权交替,而是一次里应外合的篡位。

再度复辟的贵族和奴隶主重新掌握了力量,恐惧与血与火灼烧着城市,弑杀暴君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阿赫塔与诸位将军已经带领所有王庭近卫前往城门口清剿叛军,远征军团被紧急召回勤王,而法玛斯却冷淡的靠在冰冷的王座上,血色是正殿的基调色,远远看去,就如同盛开于大地上的玫瑰。

耗时三个世纪,动用无数人力财力构筑而成的王庭城堡,本身就是建筑史上的丰碑。

在军事用途上,它更是被打造成了碉堡般建筑的城塞,是一座城中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