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晋江正版阅读(第2页)

 谢无炽眼中兴味盎然,并不追赶梁王世子仪仗队,而是跟在了时书的背后,把乌木骨的油纸伞递他:“送你,留着遮雨。”

 时书:“你不要?”

 “我在庙里伞用的少,不比你乡野间天天出门,用的地方多。”谢无炽微笑,“你要过意不去,相南寺观音殿藏经阁,约定为期,找我还伞。”

 这句话说好了再见面,时书略有些懵懂地点头,谢无炽说“再会”后转过身去,僧袍拂过沾着雨露的草头树梢。

 林间莽莽似有野兽游魂,他步履徐徐不急不缓,时不时左右看看花草树木和方向,一步一步,背影逐渐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伞柄残留余温,烫的时书皮肤刺痛了一下:“这人看着冷淡,没想到体温这么高,心火很烈啊。”

 再撑开伞,时书仰头看竹制伞架的纹路。

 周二牛三两步奔至近前,探头问:“那男子是谁啊?”

 时书不想弄得复杂,转过脸说:“是我同村的表哥。”

 周二牛:“你遇到亲人了?那你是不是要走?”

 “我还没考虑呢,先吃饭吧。”

 时书打呵欠走到羊群,一只一只清点数目,背后周二牛脸色逐渐复杂,转为不详。-

 当晚,暴雨如瀑,狂风骤袭。

 窗户的门扉被狂风吹得嘎吱作响,时书起夜了好几次,拿杆子抵门,不几时又被狂风吹得跌落在地。

 时书费解地再爬起床,睡眼惺忪,将单薄的外衣搭在肩膀。

 透过门扉罅隙的窄缝,一道枝状闪电骤然划过夜空,衬得庭院内雪白如昼。

 几条人影正朝时书房间走来,当中喝得酩酊大醉的三少爷,背后还跟了两条肌肉粗实的汉子。

 “反正是个流民,也没户籍,就算把他玩死,官府也不会管。再说,老子好吃好喝供他三个月,要是识相,就该老实点儿。”

 “退一步万步,就算管了,我爹宴请一顿就能摆平,还怕他个鸟啊!”

 “你们给我按住他,等我舒服了,给你们也尝尝。”

 三少爷还没进门,就解起了裤腰带,刹那间又是一道闪电,映在他苍白可怖、形同僵尸的脸上。

 我。

 日。

 你爹啊。

 怎么都逃不出,男同的世界。

 时书只呆了一秒,等他脑子里回过神时,抓起挂床头的那把伞,脚还跨在屋里头,脸已淋到了窗外暴雨的水腥气。

 作者有话要说

 时书:江湖险恶,我想回家

 反差哥不是30岁!就20多,他有他的思路,别管

 接下来就是雨夜湿透找老公,夜半无人私语时的一些情节了,坐等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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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自内心的嚎叫,竹林间的鸟都被震飞出去。时书捧头一脸痛苦,切切实实一百个一万个震惊。自己在做一场噩梦,而谢无炽这句话的存在,让他明白这场噩梦再也无法醒来。

 “不科学,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穿越一事!我不认。”

 谢无炽:“三个月已过,确实是穿越无疑。”

 时书:“你怎么来的?”

 谢无炽:“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至今原因不明。”

 时书:“来了多久了?和我一样,三个月?”

 “是。”

 “你有系统和金手指吗?”

 “否。”

 “我不信你是现代人!一定在骗我!说句英语我听听。”

 “thepriceoftheshirtisninepoundsandfifteenpence.”

 “够了,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这句话化成灰我都记得。”时书能听出他标准的英伦腔,堪比高考英语听力一样字正腔圆的发音。

 “天要亡我……”

 时书浑身脱力地靠在竹林间,掌心攥紧的竹鞭掉落在地,喜羊羊过来用头磨蹭他的膝盖,展现亲昵之态。大黄警惕地绕来绕去,对谢无炽龇牙花——这采菊东篱下的古代农家乐场面,显得他和谢无炽的存在十分荒诞。

 时书揉着脑袋,回到现实,看眼前的人:“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谢无炽:“尝试过很多方法,依然回不去,吾心安处是吾乡,只能泰然处之,我精神状态不太好,有抑郁症病史,太在意会发疯。”

 “……”

 时书从头往下看他:“你穿来之前,干过缺德事吗?”

 “不确定。”

 谢无炽眼里似乎含了什么:“你干过?”

 “我没干过!我是好人,地上有垃圾都会捡起来的好学生,我是上上辈子犯了天条,这辈子要偿还孽债吗?”时书再问,“确认一下,你穿来那年是2024年吧?”

 谢无炽:“嗯。”

 “那现在是哪年?什么朝代?”

 “无年可考,无地可查,无事可稽,应该是架空世界。”

 “……”时书听他说话有文化,稍微直起身子,“哥们儿你哪个学校的?”

 “清华的,怎么了?”

 “没事。”

 “你——”

 “别问。”

 时书急的原地转了个圈,拍了拍手,切换话题,“这个问题不重要,总之依你的推测,我们这种一没有金手指,二没有系统随身空间,三没有魔族鬼神血脉的三无穿越者,这辈子就这样了,治好了也是流口水,对不对?”

 谢无炽:“也未必。”

 时书扭头:“还有转机?”

 “嗯,知道晋江吗?”

 时书瞪大眼:“不是哥们儿你男同啊?”

 谢无炽盯了他三秒,垂眼:“你不是?”

 “……………………”

 “你是?!?!”时书十倍音量。

 “看你的反应,唯一有机会坐享荣华富贵的金手指也没了。”

 不是兄弟,你到底在说什么?!时书扼住想揪住他衣领摇晃、跟他申明这件事严重性的冲动:“穿越了,我们穿越了!你懂吗?就这个时候,你还在纠结什么乱七八糟的男同。”

 “我当然懂。”谢无炽道,“我尝试过包括不限于自尽,拜佛,做法跳大神,呼唤系统,甚至质问苍天。没有用,穿越就是穿越了。”

 一盆泼天冷水从头浇下。

 “你的意思是?”

 谢无炽平静道:“我们回不去了。除非另有转机,或是神启。”

 天上一只漆黑乌鸦“嘎嘎”叫了两声,掠过林梢排出六个隐形的墨点符号,给静默至极的空气染上了无语且绝望的氛围。

 越意识到处境的绝望,越明白他乡遇故知的可贵。对眼前的谢无炽并不熟悉,甚至由于对方说话没有表现出强烈直男倾向,时书有所戒备,但仍不觉对他多了几分亲近。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生活?”

 “东都城内,相南寺借住。穿来之后无地可去,只有僧道庙观施舍斋饭,一日两餐,得以保全性命。你呢?”

 时书抱起小羊羔摸摸头,大黄一接收到他的目光便把尾巴摇来摇去,很听话的模样:“我混入逃荒勉强有了立身之处靠本事吃饭罢了。看到这只狗了吗?叫来福,以前逢人就咬,见人就吠,现在只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