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越陷越深(第2页)

 “然后你就找到我了,还给我带了礼物,是你送的吧,两盒山楂酥,还有一个手工的甜荞麦枕。”

 南乙开始不说话了。

 秘密一点点被揭开,他也逐渐逐渐被秦一隅剥开,所剩无几,不想再开口了。

 “你早说啊,连个小纸条都不留。”秦一隅坏心眼地用手指拨弄南乙的下唇,“我就尝了一块,他们非闹着要吃,都送小孩儿了。”

 南乙一听,咬了他的指尖,眼神也变得有些凶狠。

 “你都送了?枕头也送了?”

 谁知秦一隅突然笑了出来,像个得逞的孩子一样。

 “骗你的。”他很轻地亲了亲南乙的脸颊,“我一块儿也没分,都吃了,枕头也留下来了,每天都枕着,还带回北京了。本来还想带来这儿的,可惜行李箱塞不下。”

 “南乙,你怎么想的,居然会送枕头。”

 “枕头怎么了?”南乙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却还强撑着。

 他只不过是想让秦一隅睡个好觉罢了。

 那么爱睡觉的家伙,受了那么多苦,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睡不好怎么办。

 “这难道不是最亲密的东西吗?”秦一隅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丝间,轻柔地摩挲着,从后脑,到耳根,“每天枕着、抱着,不管是开心的时候,累的时候,还是失眠到睡不着,你的枕头每一晚都陪着我,没分开过……”

 他说话的语气太具有迷惑性,轻而易举地在南乙脑中编织出暧昧的场景。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秦一隅枕着它入眠的模样。

 明明他最初的心愿是很朴素的。

 “所以你送这个的时候,有没有幻想过,在某个晚上唔……”

 南乙用嘴堵住了秦一隅越来越奇怪的话,手摁住了他的肩,将他按倒。

 秦一隅居然还在笑,这几乎激怒了他,南乙吻得更深了,在征服欲的控制下,没有章法地吸吮和舔舐,可下一秒,秦一隅的手却拽住了他t恤的下摆,直接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干什么?”

 “我猜对了,你输了。看你顾不过来,顺手帮你一把。”秦一隅笑得有些得意,视线明晃晃盯着南乙的身体,那些常年不被晒到的地方很白,月色下泛着丝缎一样柔润的细微光泽,肌肉绷得很紧,线条漂亮极了。

 南乙讨厌输,讨厌他这么得意,这么如鱼得水,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似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即便他离开得再远,手中似乎都攥着一根弦,隐隐地扯着自己。

 他全然抛却了羞耻心,用力掐住了那一行为他刺下的纹身,感觉他最脆弱的部分被攥在自己手中,无论是气息,脉搏,还是滚动的喉结,都逃不脱。他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孔因为逐渐稀薄的氧气而变红,看他青筋暴起。

 而他自己却莫名感受到一种陌生的、强烈的快感,像电流一般穿透了全身的每个细胞。

 可秦一隅却还在笑。

 他笑得还很嚣张,握住他掐在脖颈上的手,憋着气问:“没吃饱吗?就这么点力气?”

 被激怒,又无法真的下狠手,南乙只能掐着他吻了上去,堵住了秦一隅这张该死的嘴。这个吻的发泄意味太过明显,舌尖几乎是往喉咙里捅,咬比舔舐更多。

 秦一隅吃痛得皱了眉,却感觉更快活。

 他紧紧地抱住南乙,紧到能察觉到他的肌肉都绷紧了,汗水黏住了他们的皮肤。这个总是压抑着一切情绪的男孩儿被他一步一步逼到了角落,像头小狼一样扑上来,反咬住他,激烈地发泄着情绪。

 他终于敢发泄了。

 沉溺在这个过分激烈的吻里,秦一隅有些出神,他好奇极了,真想看看16岁的南乙是个什么样,或许没有现在这么稳定,会更锋利吗?还是更痛苦。

 他能从每个吻里尝到南乙的痛和苦涩,比从他嘴里撬出真相要轻松的多。

 无论如何,秦一隅都知道,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南乙了,没有人会为了他跑遍大半个地球,冒着风险去接近一个小概率的可能,也没人为了他跟踪他不靠谱的哥们儿,守在gay吧门口,查看一个又一个单据,然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长途跋涉,拼了命也要找到他。

 真就是个小疯子。

 可都疯到这份儿上了,都找到了,为什么不出现呢?为什么就规规矩矩地远远看着,不见面,也不靠近,把那么老远带来的最纯粹的礼物交到别人手里,然后默默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疯得离谱,又这么克制。

 秦一隅的眼眶酸极了。

 又来了。他快受不了自己了,遇到南乙之后,这些情绪多得快要溢出来,将他淹没。

 他假装自己是被掐到痛了,快窒息了,于是咳嗽着,用手背遮住眼睛,擦掉了快要淌出来的眼泪。

 而南乙也突然地中止,突兀地退了出来,甚至牵扯出暧昧的水线。他喘着气,想从秦一隅的怀里挣脱出来,但适得其反。

 他的怪异被发现了。

 在这场猫鼠游戏的最后,他被抓住,被毫不留情地拆穿。

 “小乙,你有反应了。”

 南乙几乎要暴起,却被秦一隅攥住了手,位置逆转,牢牢压制住。

 他咬着牙齿:“是你的幻觉。”

 秦一隅轻笑了笑:“是吗?”

 “那我的幻觉还挺硬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怎么知道我接近林逸青的?”南乙问,“他告诉你的?”

 秦一隅翻出手机里那张照片,“你们俩14号在laxx的一家餐厅吃饭,不小心被前面一对留影的情侣拍到了。”他还阴阳怪气地特地重复了一遍日期,“2月14号呢。”

 南乙没意识到这日子有什么特别。

 “那怎么了?”

 “怎么了?”秦一隅成功地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气到了,但他也不想提情人节三个字,“算了。”

 为了挣回面子,他干脆转移话题,“你戴着的项链,是我之前定制的拨片,没错吧。”

 他看向南乙,挑了眉:“我记得这是我在之前的一场演出扔下去的,被你捡到了?”

 南乙不为所动,仿佛被一点点揭开真面目的人根本不是他。

 “我说是它自己跟我回家的,你信吗?”

 这答案显然超出了秦一隅的想象,他愣了愣,然后笑了。

 这小子,明明爱得要死还这么嘴硬。

 也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就想到了迟之阳之前提过一嘴的项链。

 “迟之阳说的你每天都戴的项链,不会就是我的吉他拨片吧?”他相当直白地追问。

 南乙无懈可击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快速地眨了两下眼,不打算对秦一隅说谎,但又不想承认得那么轻易,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快说啊。”秦一隅捏住他的脸,“你不说我当你默认了。”

 “那你默认吧。”南乙不想和他继续讨论那条项链了。

 自己收藏的关于秦一隅的东西实在太多,真要一样样拿出来剖析,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变态。

 他盯住秦一隅掐在自己脸颊不松开的手,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

 “你急了是不是?还咬人!”

 真是小狼崽子,秦一隅在心里怼了一句。

 “还玩不玩,不玩睡觉了。”

 “玩玩玩,你别睡。”秦一隅坐正了,俨然一副认真起来的态度,盘腿坐在南乙面前,接着之前的猜想继续下去。

 “你从林逸青那儿知道了周淮躲在哪儿……我记得春节前周淮刚开店,每天就住在店里,难不成你是去跟踪了他?”秦一隅一边说,一边回忆,“可是周淮也没去找过我,那段时间我们俩的联络方式就是电话,连微信我都不用了……”

 虽然听上去有些离奇,但是换做是南乙做,秦一隅也不觉得奇怪,只会觉得这小子太爱他了。

 他说着,捂住了嘴,眨着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你该不会是为了找我,监听了周淮的手机吧?”

 南乙有些无语。

 “我那时候还没这个本事。”他表情很认真,“你忘了,除了电话,你们之间还有别的来往。”

 秦一隅皱了皱眉,努力回忆。

 “别的来往……”

 “春节假期结束,复工之后,你给他寄过快递,一个大箱子。”

 这么一说,秦一隅忽然想起来,他确实给周淮寄过东西,都是当地的特产,他觉得好吃,给周淮攒了一箱,寄回了北京。

 “你怎么知道?”秦一隅又开始乱猜,“你从瑞士回国之后就一直跟着他?”

 “我的寒假没那么久,还要回去上课,没那个精力24小时盯着他。而且……”南乙想到一些不算愉快的经历,忍不住吐槽,“他那个死亡作息真的很害人,白天不出门,晚上泡gay吧,我就跟了一回,没半点收获就算了,还被gay吧门口的三个醉鬼骚扰。”

 秦一隅一听,急了,“什么玩意儿?你跟他干什么啊,他那个不守男德的鬼东西,你没被怎么样吧?”

 光是想象一下,秦一隅就觉得胆战心惊,那时候的南乙才16岁,还是个孩子呢。

 “没有。”南乙很是平淡,“我把他们揍了一顿,踹了几脚就爬不起来了,有人报警,我在派出所里待了俩小时,警察看我未成年,就放我走了。”

 秦一隅又气又好笑。

 “你怎么这么能啊?谁教你的。”

 南乙看向他,语气轻描淡写:“你啊。”

 秦一隅这才忽然回忆起来,数月前南乙出现在周淮店里,帮他教训那胖子的时候,也是用踹的。

 他以前上学时候打架就喜欢用脚踹,不为别的,手得弹琴,能不用就不用。

 当初教训欺负南乙的那几个小畜生,的确是当着他的面踹的。

 “好的不学。”

 又摆出这种训人的态度了,真把自己当哥哥了。南乙想。

 秦一隅又问:“所以呢,你跟踪他也没收获,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南乙靠着床头坐着,一条腿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另一条腿则伸直了,搁在秦一隅身侧。

 “我回去上学之前,找到了纹身店那片胡同收废品的大爷,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处收纸箱,也会去垃圾桶那儿找。我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请他帮我拍下周淮收的所有快递的快递单,发给我。”

 这是秦一隅完全没有想到的。

 南乙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看他不说话,便故意问:“被我吓到了?”

 谁知秦一隅笑了:“吓到?怎么可能?”

 “这可太有意思了。”

 黑暗中,他的双眼很亮,望着南乙时仿佛永远都蓄着两簇火星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人。”

 这反应也是南乙没想到的,他甚至一时间忘了自己还要说什么了。

 是啊,这才是秦一隅。

 他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想被他发现,害怕被他察觉,却忘了他根本不是会被吓到的人。

 就算24小时跟踪他,拿着相机偷拍他的一举一动,这家伙也只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扭头,对着镜头wink比耶,然后大喊“把好看的照片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