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时为什么是错误的?(三)(第2页)

尤其是头顶院士这样的顶级科学光环的人,在这个缺乏独立思考的有些快餐的年代,很多人就会因为这个头衔而直接将科学家所说的一切等同于这就是科学,就是经过了大量实证的科学,这显然会混淆不少人对于什么是科学的认知。

我们普通人都知道公众人物需要注意自身的形象,虽然说你在家里怎么样,你在私人的场合怎么样,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公开的时候你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同样的,头顶光环的科学家在宣扬自己对于个人信仰认识的时候,也应该注意界限在哪里。

如果在这个场合,而且是一个公开的面向非信众的场合,你使用头衔的同时又用了很多不科学的主观体验,试图去证明你信仰的科学性,那只能说不太妥当。

着名科普组织“科学声音”则指出:

我们对朱清时院士的这些做法当然是持反对态度的。我自己的观点比较明确,我认为朱先生顶着院士的光环,可是从他报告的内容来看,他并没有采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和验证他所要表达的结论。

我对伪科学的定义是:明明采用的并不是科学的方式,却要给自己贴上科学的标签。我作为一个科普人自然是要反对伪科学的。换句话说,这场报告如果是一位老中医或者气功师来做,我相信科学界也好,科普界也好,其实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中医药大学事实上经常会有类似的报告。但这次是顶着院士光环的朱清时先生,那么对公众的影响就可能会非常大,对科学和科普的伤害也可能非常大,尤其是对世界观和价值观尚未形成的青少年,我认为会产生错误的引导。至于驳斥朱老先生的具体论据,我相信同样的话从一个正经的科学家嘴里说出来会比从我嘴里说出来更加有力度。

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研究员张双南也明确朱清时的“研究”完全与科学研究无关。

朱清时一直强调说,他的“探索”属于“学术问题”,并非很多人所说的“伪科学”。但中科院高能物理所研究员张双南明确指出,“学术研究不一定是科学研究。”张双南解释称,科学研究要符合“三个要素”,分别是科学的目的、科学的精神和科学的方法。科学的目的就是发现各种规律,科学的精神包括质疑、独立、唯一精神,而科学的方法要实现逻辑化、定量化和实证化,“很多学术研究不符合第三个要素的后两条,因为没有定量化和实证化”。

“有些‘伪科学’不但讲逻辑,有时候也比较定量,甚至也会写出来很多方程,但是所有的伪科学都不能通过严格的实证化检验。所谓的实验其实都是魔术、表演甚至骗局,根本经不起其他人的独立检验。”张双南说,科学是刨根问底,但伪科学本质上是骗局。

显然,朱清时的个人行为与科学研究毫无关系,纯粹是宣传迷信和伪科学。

针对朱清时的所谓“实修”,所谓“禅修让我看到了宇宙真谛”,心理学家殷融在文章中一针见血的指出:朱院士所谓“实修”出来的“超自然体验”其实就是一种幻觉。他在文章中指出:

朱院士在多篇文章或报告中,都提到自己在学佛之后提高了认知能力,说自己通过禅修可以“认识宇宙真理”、“感受到超自然体验”,并宣称“如果修持到深度禅定,人脑可以进入高度有序化的超导状态,意识可以畅行无阻,意识场可能极其强大,可以感知到常人无法获得的宇宙真谛。”“人在禅定状态下,如果你能达到那种功力的话,你的大脑就像超导体一样,足够安静,一下子你的思维和你的意识就会变得比过去强大得多。”那么,朱院士所讲的这种神秘体验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是否是他真的通过禅定或冥想可以认识到宇宙真谛?

其实,在很多宗教中,都有这种关于感受到宇宙真谛、天人合一体验的说法,而且有过这种体验的信徒其实非常多,他们的描述大致类似:经过十几年的修炼,可以在禅修、冥想或者祷告时产生一种忘我、丰富、愉悦、与更伟大的智慧融为一体的感觉。在上世纪90年代,这种说法引起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神经科学家安德鲁?纽伯格(Andrewnewberg)的注意,纽伯格决定一探究竟,他找来了有过这种体验的修女及喇嘛作为研究对象。

纽伯格通过断层扫描术扫描被试的大脑,研究发现,当被试报告自己进入那种“超级状态”后,他们大脑的右顶叶发生了明显的钝化,右顶叶是人大脑导航系统的关键组成部分,当这一脑皮层活动减弱时人们会很难分清“我”和“非我”的边界在哪,比如人会因为分不清手和手机的界限而没办法把手机拿起来。因此纽伯格认为,在入迷的祈祷或冥想时,宗教信徒极端的专注能够导致他们右顶叶的关闭,当这一转变发生的时候,人们不再能将“自我”与“非我”区分开来,因而产生了强烈的合一感,这就是宗教“超自然体验”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