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们称之为高效(第2页)
他的仇人被捉到了?!
他推开门快速走出营房,守在门口的四位红巾军兵士手扶腰刀簇拥在他左右。
在甲片碰撞的陪伴下,他很快走出军营重地。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街巷上人山人海,恍若一股汹涌的洪流涌向城门。
不少红巾军将士手持铜锣在街角敲锣打鼓,号召百姓去城外观刑,也有一批兵士手持钢刀,勒令百姓注意出城秩序,莫要自相践踏。
有些人怀揣着看戏的心思,有些人想看刺激的杀头,还有些人想瞧瞧要被杀的是哪些人。
面对如此闹哄哄的场面,张荣心中的期待愈发加深——他一路告官伸冤、求神拜佛多年的愿望,难道真要实现了?
他下意识加快脚步融入人潮,很快便抵达城外“舞台”。
硕大的木台竖起多种刑具,有门框形的架子,有悬吊着铡刀的木架,还有几条固定的长板凳摆在“门框架子”两侧。
听闻宣传而来的民众很多,数万人黑压压一片,簇拥着舞台站立,仿佛形成一个硕大的黑色铜钱。
有人自带垫高的小板凳,有人爬到关厢的屋顶,正与屋主讲斤两,还有人站到凸起的土丘望远,一度有人花钱买他的观众位。
这时维持秩序的士兵出动,他们像一支支人形画笔,在密集的人群中勾出数条可供通行的环形通道。
如此热闹的场面总是少不了商贩,他们行走在环形通道之间,兜售自制的吃食与手工艺品。
这时,一批兵士押解上百名罪犯走出青州城,许多来迟的百姓则跟在押送队伍后面近距离观摩罪人身份,时不时大声呼唤,白家,陈家,赵家人的绰号以示讥讽……
有些百姓一看见这些大户便气不打一处来,赶忙从地上拾起土块,朝俘虏扔去。
或许是吸取了以前乞活军的教训,红巾军仅在首尾安排押解人手,整个队伍中段全是麻绳串起来的罪徒,以便百姓尽情发泄愤怒。
土块与草鞋在过道中间飞驰,甚至有人出钱买到前排的位置,就为了冲着罪人吐几口唾沫。
而罪人们一个个缩着脖子踉跄前行,全身仅有一套粗布麻衣蔽体,原本柔顺的长发也被剃得精光。
张荣因为是苦主之一,所以被玩家领到行刑台附近,与他相同境遇的苦主还有二十余位。
有人捧着死去家人的牌位,有人双目泛着泪水,还有人愣在原地,仿佛中了一记定身咒。
当一众罪犯掠过身前。
张荣看见了。
那最熟悉的嘴脸与记忆中的人脸重叠,而一家人的笑脸慢慢被大火吞噬……
仇人来了!
他脑子还没下达指示,身体就已经扑了上去,死死咬住白斯文的脸,犹如一头鬣狗咬住猎物的皮肉。
“啊啊啊!”白斯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只是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连推开对方都做不到。
任凭周围的兵士如何拉扯,张荣都死不松开,九年泣血的仇恨岂是咬几口就能勾销的。
明明玩家的气力远胜张荣,却装作一副拉不开的样子,故意让白斯文多受点皮肉之苦。
直到耽误不少时间,玩家才发力扯开双方,只听刺啦一声,白斯文脸上竟被扯下一块皮肉,血淋淋的几乎见骨。
“白斯文你害我全家八口!你不得好死!”张荣被扯开后满嘴都是血,嘴角溢出带血的唾沫。
“啊啊啊!”白斯文痛的直叫唤,却被玩家三拳砸在肚子上,“狗东西,谁准你发出声音的!”
一个个行刑的效率太慢,玩家这回准备了多套刑具,每一次安排十余人上场受刑,罪行不同的恶人轻重分流。
白家父子与管家自然被分到重罪。
当自己的名字被念到,白家父子恐惧地环顾四周,台下数万名围观百姓几乎铺满大地。人们情绪激动,又蹦又喊。
父子二人做梦都没想到,一帮泥腿子聚成一团也能爆发如此骇人的气势,就好像江河大海滚滚而来。
白家几人被扒光所有衣物,被迫趴在长条板凳上,缠身堵嘴,手脚反绑背后,身后正有一根浸泡过油脂的尖木棍对准后庭。
不过被押上台的不止白家人,还有其他家族的罪人。
这些人脖子被套上项圈,或是锁在铡刀下方的木枷中。
红巾军首领展开一卷公文诵读起来,一件件介绍这些人犯下的各种罪过。
惨痛的往事仿佛浮现眼前,被当作牛马肆意驱使,被权贵豪强施暴、虐待也只能忍气吞声,退到最后还被残害了全家老小……
不光是张荣等苦主,就连台下的百姓听闻罪状,也不禁想起自己的悲惨过去。
他们过去只知道怪自己命不好,不敢憎恨老爷们,但如今被红巾军撩拨一番,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痛苦来源谁。
“杀了狗贼!杀杀杀杀!”台下的百姓被勾出愤怒,挥舞着手臂殴打空气。
“你们说这帮狗贼该不该死!”卢智森大声呐喊,台下的百姓则高声回应,“该死!”
“这一次,我们把行刑的机会让给蒙受冤屈的苦主——”
卢智森挥手一劈,数名苦主包括张荣顿觉手中多了一柄铁锤,士兵们贴在他们耳侧低语,“把锤子对准尖桩,敲进罪人的屁股,复仇的机会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