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终局倒计时(第2页)
苏婉莹不可置信地倒下,遥控器坠入江中。
硝烟散尽时,傅溟川在残破的甲板上单膝跪地,将染血的钻戒套上她手指:“婚礼继续。”
翌日,《申报》头版刊登着惊世骇俗的结婚照:新娘白纱溅血,新郎戎装染尘,背景是尚未散尽的硝烟。头条标题墨迹淋漓——
而此刻的新房内,苏阑音正用镊子从珍珠耳坠夹出半片微型胶片。
显影液中的影像逐渐清晰:二十年前的傅宅,傅母将襁褓递给白薇的刹那,窗外闪过举着毒药瓶的沈清歌生母。
"原来这就是母亲说的真相...
"她攥紧傅溟川的手,“该清算了。”
外滩钟声敲响十二下,傅公馆地下室传来熟悉的钢琴声。
那架染过无数人鲜血的施坦威,正在自动弹奏《月光》终章。
这次,琴键下缓缓升起的,是半本沾着褐色血渍的日记。
——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洒在床头时,苏阑音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下意识摸向隆起的腹部——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把刀在子宫里搅动。
"溟川...
"她伸手摸向身侧,床单冰凉。
自从三天前在码头遭遇袭击后,傅溟川几乎不眠不休地追查袭击者。
盥洗室的镜面蒙着水雾。
苏阑音用掌心擦去雾气,突然僵在原地。
锁骨下方那只淡粉色的蝴蝶胎记,此刻正泛着诡异的幽蓝色荧光。
她颤抖的手指刚触碰到胎记,那些纤细的纹路突然扭曲重组,形成一幅微缩地图——正是白薇遗留的上海地下通道图!
"夫人!
"李叔的惊呼从楼下传来,
"书、书房有动静...
"
苏阑音抓起梳妆台上的手枪冲下楼。
书房门虚掩着,她看见保险柜门正在缓缓关闭,一缕淡紫色旗袍角从窗口一闪而过。
"站住!
"她举枪瞄准,腹部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跌坐在地的瞬间,她看清了被翻乱的保险柜——青霉素运输计划不翼而飞,唯独那本染血的日记摊开在地上。
原本空白的内页上,新鲜的血字正在慢慢浮现:
**「七月十五,子时,十六铺码头,用胎儿换解药。」**
字迹在十秒后消失,就像被无形的火焰吞噬。
苏阑音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裙摆已被鲜血浸透。
她终于想起三个月前在码头被
"医护人员
"注射的
"安胎针
"——针管上刻着小小的樱花图案。
"阑音!
"
傅溟川踹开房门时,看见妻子蜷缩在血泊中。
他抱起她冲向车库,背后传来钢琴自动演奏《月光》第三变奏的诡异声响。
-——
圣玛利亚医院特护病房里,德国医生克劳斯摘下听诊器,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充满怜悯:
"樱花烙毒素已经侵入胎盘,傅太太。这种毒会随胎儿生长逐步侵蚀母体...
"他欲言又止,
"除非拿到日本军部的七瓣菊解药,否则...
"
"否则怎样?
"傅溟川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胎儿活不过五个月,而母体...
"医生看了眼昏迷的苏阑音,
"产后大出血概率是百分之百。
"
玻璃窗突然被雨点砸响。
傅溟川转头望去,雨中站着个穿和服的女人,正撑着紫阳花图案的纸伞。
她举起一个青瓷药瓶晃了晃,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换密码
"。
护士惊慌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医生!药房里的盘尼西林...全变成了樱花标本!”
傅溟川的拳头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当他再看向窗外时,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只在窗台上留下一枚珍珠耳坠——和白薇当年戴的一模一样。
——
深夜的傅公馆笼罩在暴风雨中。
苏阑音在高烧中辗转反侧,梦见自己站在百乐门的舞台上。
白薇浑身是血地弹着钢琴,琴键每按下一个,就有一个日本兵倒下。
“第三变奏...
"白薇在梦中转头,嘴角渗血,”音儿,记住第三变奏...
"
苏阑音猛地坐起,发现傅溟川正握着她的手睡在床边。
男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
她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却摸到一手冷汗。
床头柜上的珍珠耳坠突然泛起蓝光。
苏阑音鬼使神差地把它贴近胎记,两者接触的瞬间,卧室的穿衣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密码符号!
"醒了?
"傅溟川突然惊醒,立刻按铃叫医生,“感觉怎么样?
"
"我看到了密码...
"苏阑音抓住他的手臂,”在镜子上!白薇留下的...
"
话音未落,育儿房传来小满撕心裂肺的哭声。
两人冲过去时,保姆瘫倒在地,嘴里喃喃着
"穿紫旗袍的小姐...
"。婴儿床上,小满的襁褓别着枚珍珠胸针,正在播放沈清歌的录音:
「想要解药?明晚带密码本来乱葬岗。记得单独来哦,溟川哥哥~」
录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月光》第三变奏的旋律。
傅溟川一拳砸碎留声机,却发现小满锁骨下也出现了淡淡的蝴蝶印记——正随着音乐节奏泛着微光。
法租界丽都舞厅的水晶吊灯突然熄灭时,苏阑音正躲在二楼包厢监视沈清歌。
留声机里的《月光》旋律突然变调成尖锐的电子音,舞池里的宾客接二连三倒地抽搐。
“终于来了?”沈清歌穿着护士服从香槟塔后转出,往最顶层的酒杯倒入紫色液体,“妹妹连孕妇都毒,是不是太下作了?”
苏阑音举起勃朗宁手枪:“把解药交出来!”
沈清歌轻笑一声,突然撕开人皮面具——赫然是苏婉莹的脸!
"姐姐还是这么天真。“她按下怀表按钮,”真正要你命的,是此刻在傅公馆陪你女儿玩的人。“
苏阑音的血瞬间凝固。
她转身就往楼下跑,却被两个穿和服的壮汉拦住去路。
”别急呀。“沈清歌——或者说伪装成沈清歌的苏婉莹晃了晃青瓷瓶,”密码本换解药,很公平吧?
"
子弹擦着苏婉莹耳边飞过,打碎了她身后的香槟塔。
苏阑音趁机翻过栏杆跳进舞池,在混乱中冲向侧门。
她必须赶回傅公馆,小满有危险!
——
傅溟川踹开育儿房门时,房间里静得可怕。
摇篮曲音乐盒在自动播放,小满的婴儿床上放着一套小小的和服,上面用血写着「乱葬岗见」。
他掏出怀表——这是顾淮安特制的追踪器——表盘显示苏阑音正在急速移动,方向却是相反的十六铺码头!
"调虎离山...
"傅溟川突然明白过来,立刻拨通顾淮安的电话,
"启动‘捕莺计划’,现在!
"
——
苏阑音在更衣室镜前包扎手臂伤口时,镜面突然浮现水雾字迹:「别信沈。真正的夜莺是——」字迹被鲜血覆盖,她猛然回头,看见本该在医院的女佣举着针管扑来。
“夫人小心!”
顾淮安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同时射出的麻醉针将女佣放倒。
他从天花板翻下来,手里拿着个奇怪的仪器:
"频率检测器显示,沈清歌的录音里有次声波密码。
"
"什么意思?
"
"意思是...
"顾淮安擦掉镜面上的血,
"有人通过声波在给小满下指令。你看!
"
镜中浮现出新的字迹:「胎记是生物密钥,七月十五月子时激活」
苏阑音突然想起梦中白薇的警告:
"第三变奏...是激活码!
"
乱葬岗的暴雨中,苏阑音腹部绞痛加剧。
她跪倒在泥水里,雨水冲散了伪装的血浆——隆起的孕肚下其实绑着白薇遗留的密码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