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桥文成公主

第12章 (3)求救(第2页)

 双桥河干涸了,双桥河边深深扎下的芦苇根,也只是芦花谢了,芦苇枯了,那些吮吸着黑河水乡乳汁的芦根,却无法孕育着新的生命。

 有一个亡故的人,燕北飞,人北望,青土湖畔戏水,双桥河边看大尾巴羯羊。

 他只是一味地思念家乡。

 双桥河干涸了,金黄色的胡杨叶,飘洒在湖面,这些落叶有的大如枫叶,有的圆如杨叶,有的细如柳叶,有的呈尖叶状,有的呈锯齿状。

 双桥河干涸了,也就没有了绿水、蓝天、白云。

 黑山村也演化不出一幅“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美妙画卷。

 双桥河干涸了,双桥河边的胡杨林“生一千年不死,死一千年不倒,倒一千年不朽”的胡杨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是刘世杰的利欲熏心,还有被西河县人世俗化有用和无用代替。

 双桥河现在是一条干沟,西河人自以为是河西的主人,是双桥河的主宰,双桥河的乳汁已被孩子榨干。

 河沟的乱石,仿佛母亲生命垂危的那一瞬间,眼角流出的最后一滴泪水,呼唤着孩子,面对不可避免的死亡,心灯熄灭,最后一点光也荡然无存,大地笼罩在黑暗之中,我们祈求生命的再生也是一场枉然。

 可是金忠却不这样认为,昔日双桥河春天是涓涓细流,夏日梅雨季节是一条澎湃的大河。

 他曾经吹牛,双桥河也曾洪水泛滥,金在洪水淹没的玉米地里抓黑鱼。

 岁月淹没了一切,玉米地里抓黑鱼已被人淡忘,不过双桥河可以干涸,岁月可以流失,但是刘世雨和金忠在000高地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当A师147团四连刘世雨和兄弟拿着编织袋在哀牢山那拉山口,一个编号000高地,只有两个足球场大的陡峭山地上,收殓兄弟的遗骸,那一份哀思,那份情感,还有那份庄重,生命瞬间消逝的对他心灵触动。

 还残留着他的记忆中。

 给他那早已干涸的心灵带来了些许慰藉,人的一生不只有折磨,也不只有痛苦,还有温暖,友谊……

 在哀牢山000高地三号哨位那段陡峭狭窄的泥泞冲击小路上,山脚下的一块5米高的大石崖下,山路陡峭,小路被对方炮火封死,10余名兄弟的遗骸爬在石缝里,鲜血与雨水混杂的液体,染红了巨石,在一片泥泞中,逐渐僵硬的他们任凭雨水的冲刷,这些兄弟聚在一起,石崖在炮火覆盖下,已变成一堆瓦砾。

 A师147团四连突击队副队长刘世雨还有六名兄弟,包括金忠也渗入在瓦砾碎石之下,五个紫黑色的手指头从瓦砾下卷曲伸出来,他跪在瓦砾下,快速用力一拽,拽出了一条胳臂,又跑到石隙中,看到石缝中夹着一条腿,他又抽出来,扒拉扒拉碎石把几段肠子也装到了编织袋呢,刘世雨看到山尖上黑乎乎的,可能是一个人头。

 刘世雨还是没有爬到000高地山尖上,因为对面的苏式Ak-47阻击步枪随时瞄着你,他背着金忠兄弟的遗骸撤下了000高地。

 刘世雨有战功的身份被人淡忘了,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落魄者贪官刘世杰的弟弟,这个身份在西河县可能要伴随刘世雨一生,刘世雨不能给兄弟金忠一个庄严的仪式感。

 可15年后,那些和他穿越硝烟迷雾,依次还有000高地这场战斗中的亲历者。都不会从记忆中抹去。

 把床平整好后,他还是睡不着,他哆哆嗦嗦掏出了电话机,拨通了关中平原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按了几个数字,通话语音还没有拨出,他又哆嗦着合上手机。

 终于一狠心还是拨出了通话键,手机通了,他无伦次的絮叨起来:“老连长你把人家金忠两瓶黄台戈壁醇喝了,却不为人家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