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花楼的规矩(第2页)
嘴里骂个不停:“你们打量我是好欺负吗?弄个娘们来,能瞧出个什么名堂?!不过是怕坏了你们百花楼的名声。”
鸨母陪着笑:“贵人啊,这位可是全京城最擅长治此症的大夫了。我们给您请来,保证药到病除。”
桑落冷着面孔看向鸨母:“不是说,是轻语楼吗?怎么又变成百花楼了?”
说罢提着药箱就要走。
却被一锭银子挡住了去路。
“桑大夫有所不知,这都是我们这个行当的规矩。”鸨母一脸笑意,“谁请大夫,都不会说自己楼里名号,我们自称轻语楼,轻语楼也自称百花楼。谁也不戳破谁。”
鸨母拉起桑落的手,将银子压在她掌心:“您瞧了病,咱们就当没来过。”
桑落并非见钱眼开的人,但这样的银子,她还是很愿意收下。
她转过身,并不急着诊治,询问他们“服了什么药”“吃了什么酒”,“涂了什么油”。
都说没有。
那也好办。不过是扎几针,再喂点青蛙汁子和清心莲的药便是了。来时都已准备妥当,只需要喂这花客服下即可。
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事,半个时辰也就处理完了。
那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慢慢地穿衣裳。
桑落突然留意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拦住他:“且慢!”
中年男子皱着眉甩开她的手:“滚!别觉得在这里看到本官,就可以讹些银子!芮国可没有不许官员狎妓这一条律法。”
“你得病了。”
中年男子双下巴甩了甩,看向鸨母:“这就是你们的规矩?本官的身子有没有病,自有太医照料,她算个什么东西!目光猥琐,多次盯着本官的身子看!”
说罢,他又打量了一番桑落。一身素绿的袄子像是新做的,头上簪着一根木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穷酸样子。模样也甚是清贫。
花楼里经常会养一两个会些千金之术的人,平日替花娘们看看寻常的病症,为了花客隐私,这样的人要么是龟公,要么就是小丫头装扮。
中年男子将桑落当做了后者,一边穿衣一边嗤笑:“也不看看你长了几两肉,竟也敢肖想本官。”
花娘见他要走,哭唧唧地拢着衣裳跪在地上:“银子——”
“还敢要银子?”中年男子啐了一口,“没让你们赔偿本官就算不错了!”
说罢,一脚踢开房门,扬长而去。
顾映兰听见动静,想要冲进去,与这中年男子打了一个照面,躬身行礼:“钟离大人。”
钟离政睨了顾映兰一眼,觉得他眼生的很,毕竟刚在屋里遇了阻滞,不欲多留,便随意“嗯”了一声,扬长而去。
顾映兰想去寻桑落。仍旧被门外的知树拦住。
只听见桑落在屋里说:“这位姑娘,可否容我瞧瞧病?”
这话一出,顾映兰暗道不好。花楼里最忌讳说花娘有病了。能给花娘们瞧病的,只能是花楼的自己人,决不能是外人。
果然,那鸨母怒气冲冲地就赶人:“你胡说什么呢?”
眼看着鸨母的手要打到桑落脸上,桑落率先亮出柳叶刀,架在鸨母脖子上。冷声说道:“不愿看,我就走。你若动手,我就先让你见血。”
鸨母自是想要驱赶的。岂料那花娘却怯生生地开了口:“大夫,能否替奴家瞧瞧?奴家身子疼得紧,看了好久了都不见好。如今伺候客人,如刀割一般要人命。”
说着,花娘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来。
桑落将柳叶刀抵着鸨母:“让不让看?”
鸨母眼珠子滴溜转了转才开口:“看吧,看吧。”
桑落收回柳叶刀,从药箱里取出手衣和羊肠,一层层地套上,再对花娘道:“你躺上床,褪去亵裤,容我看看。”
须臾。
她给了结论:“鱼口病。”
鸨母其实一听花娘描述,就已经猜到了,如今得了肯定的答复,她心里凉了半截。这病死不了人,却能叫人疼得死去活来。
“一说这个,我就知道了。”鸨母挂起笑来,“花楼里谁没得过,就是有点疼,死不了人的。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