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萸竸三爷

第27章 金蝉脱壳

在这冰天雪地的战场上,霍亨?巴赫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紧握着缰绳的双手因亢奋微微颤抖,心中那股强烈的冲动如同头被困住的猛兽,不断撞击着他的理智牢笼,而这位年轻的铁甲骑兵统帅咬着牙,不停自言自语道:“再等等、再等等。”

 “箭雨来袭!”尖锐的警报声再次划破冰冷的空气,让人在寒毛直竖间焦躁不安,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箭雨从远处的乌坎那斯人阵营中飞射而来,遮天蔽日的锋利箭矢带着呼呼的风声,无情地倾斜进人群,人们再次被射中惨叫着落马,随即被后来的密集的骑兵踩踏,滚烫的血水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与雪花凝结成了暗红色的冰渣,又被后来马蹄带起的黑色泥土遮盖,只留下片混乱而又血腥的痕迹。

 再次被激怒的霍亨?巴赫顿时暴跳如雷,失控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头被汗水浸湿的金发,瞪起眼珠挥舞长剑,朝着乌坎那斯人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贱胚,偷偷摸摸的贼!有种就和我们面对面杀一场,别像个缩头乌龟!”说着说着开始咆哮,似乎都想将手中的长剑扔出,而几万铁甲骑兵似乎也和自己的统帅感同身受,开始催马加速向前。

 而前方的乌坎那斯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在发现铁甲骑兵加速追赶后,他们胯下的伯达战马在骑手的驱使下,突然加速向前奔去,马蹄声如雷溅起片雪雾,随后,他们又减缓速度,与身后的敌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仿佛在戏弄着这群铁甲骑兵。

 两翼包抄的曼丁人骑兵看到乌坎那斯人如此挑衅,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们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开始发出阵阵嘶鸣,并逐渐加速向前,而骑兵们纷纷举起长矛,随着马速开始追赶,好似也想要猛冲上前与乌坎那斯人来场血战,一时间,马蹄声、呼喊声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就在这时,陶氏?曼丁摆摆手,让那那低沉的牛角号声响起,这声音如同张无形的大网,让曼丁人骑兵们强压着冲动减慢速度,避免与速度较慢的伯尼萨铁甲骑兵拉开距离。

 无处撒气的霍亨?巴赫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嘲讽般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曼丁人,你不是让我慢吗?我就慢慢的,看你能奈我何!”边说边向后挥挥手,又故意勒住缰绳,让战马缓缓踱步,以至于后方的骑兵也开始逐渐放慢脚步。

 远处的陶氏?曼丁回头看了看故意拖延的霍亨?巴赫,微微皱起眉头,犹如在看个幼稚小丑般不屑地笑笑,但却也无奈让曼丁军放缓速度,尽量保持默契地和铁甲骑兵协同成倒品字形阵营,尾随着围堵前方的乌坎那斯骑兵。

 独眼的木图?杜酷儿骑在马上,不时地往身后张望那围网般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叫苦不迭地摇摇头,等再看看白茫茫尽头隐约出现的乌骨山脉,终于忍不住凑近萨沙?格勒,压低声音焦急道:“再跑下去就要到无路可走了,咱们会被围歼在山脚下。”

 凌冽的寒风吹得萨沙?格勒戴着的熊皮帽亮黑短绒乱抖,这位乌坎那斯同盟首领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深吸口气后却突然涌起股莫名的亢奋,不禁开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丝自信的笑容道:“看来我兄弟斥木黎还真有神力,居然把发狂野牛们都引走了,让咱们一路平安,现在也该咱们动手了。”

 木图?杜酷儿眨眨独眼,眼中泛起会意兴奋的光芒,随即猛地扯住缰绳,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喊道:“杜酷儿家的,咱们去让白皮人尝尝我们的长矛!”说完抖擞那白色狐皮披风,带着“铁桦”四兄弟和数千族人,如同股黄色的洪流般调转马头,向身后的铁甲骑兵冲去。

 看到乌坎纳那斯人突然开始掉头攻击,霍亨?巴赫惊讶地在头盔下睁大眼睛,心脏猛地一缩,旋即强烈的兴奋涌上心头,随哈哈大笑着迅速转身,向传令兵道:“弓箭准备!”

 听着伯尼萨帝国铁甲骑兵此起彼伏的铜号声,乌坎那斯杜酷儿部族骑兵们猛抽战马,狂风般迎面冲向铁甲军骑兵,在百步距离时,这些草原骑兵突然都举起手里的小圆木盾牌,那盾牌上刻着神秘的符文,在日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对面的数千铁甲骑兵同时张弓搭箭,“嗖”的响箭射出,无数箭矢堆积如流星般跟随而出,划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射向乌坎那斯骑兵,将不少乌坎那斯骑兵被射落马下,首当其冲的木图?杜酷儿快速收起盾牌,扫了眼对面收起弓箭举着长矛的伯尼萨铁甲骑兵,快速抄起挂在马上的短矛,就在即将冲到对面铁甲骑兵身上之时猛地掷出,那短矛好似带着愤怒的力量,如同道黑色的闪电,飞射而出,顿时,杜酷儿数千人也纷纷将短矛投出,一时间,矛雨如蝗射入铁甲骑兵群。

 手握长矛准备与乌坎那斯骑兵冲撞厮杀的霍亨?巴赫顿时打了个激灵,看到这铺天盖地的矛雨,脸色煞白地忙滚到下马,锋利的投矛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他头顶飞过,有支甚至擦破了他的肩甲,而那些反应不及的铁甲骑兵,尽管盔甲可以遮挡大部分弓箭,但面对这飞马惯性抛来的锋利投矛,却脆弱如薄纸,上千铁甲骑兵瞬间被长矛射穿身体,惨叫从马上跌落,在雪地上挣扎着无法起身。

 躺在地上的霍亨?巴赫抬起头,望向胯下战马竟可以拐角弹射折返,而快速转身逃离的乌坎那斯人,呆愣愣片刻,顿时血冲瞳仁,在仆从的搀扶下费力地爬上战马,暴怒地拔出长剑,对着身后乱成一团的骑兵大喊道:“冲锋,杀光这些乌坎那斯垃圾!”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充满疯狂与杀意,好似头失去理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