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黑麦(第2页)

有些是因为手脚笨拙、有些是因为弄坏了农具、有些是因为干活时偷懒、有些是因为冒犯到了主人、有些是主人闲的手痒、有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n

尼古拉只知道农庄里所有的农奴都这样，还记得14岁那年他正在农田里除草，不远处的马厩中传来妹妹的尖叫声，以及格特马诺夫少爷的笑声。n

尼古拉抄起镰刀刚要冲过去就被父亲和村里的男人们拦住了，管家也带人走了过来。n

一位村中的老者劝道。n

“我们俄国农奴就像是地里的黑麦，顽强、坚韧，无论在什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茁壮成长，但它终究会成熟，学会低头保持谦卑。”n

尼古拉的指甲刺破厚厚的老茧，一滴滴鲜血滴入土中，滴入他的心中。n

之后的十几年里尼古拉还是变成了和其他相同的样子，两眼无神地劳作、接受惩罚、娶妻生子、接受自己的命运...n

直到有一天沙皇陛下的征兵官来到了村中，尼古拉被征兵官拦在了回家的路上。n

征兵官用牛皮手套捏住他的脸，掰开他的嘴，仔细检查之后，又照着尼古拉的胸口锤了两拳。n“现在你是沙皇陛下的士兵了。你从现在起只需要记住两件事，听我的命令，以及效忠沙皇陛下。”n

...n

沙皇陛下要打一场圣战，所需的人自然不会少，从各个农庄中，士兵如溪流一般汇聚在一起。n

不过在到军营之前，他们什么都没有，甚至依然穿着破烂皮袄以及草木、毛发编织的鞋。n

路上不断有人掉队、死去，第一天是邻村的跛子，第二天是上西乔亚村的一对父子...第八天是老伊万，他过去是村里的铁匠，但他太老了...n

沉重的马车在将化未化的冻土上犁出两道伤疤，尼古拉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随着队伍。n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军营，在这里他们得到了人生中第一顿饱饭，以及第一身体面的衣服。n

在通往前线的路上，路过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庄，一个漂亮的姑娘送给了他一朵不知名的小花。n

这是尼古拉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他似乎找到了生命的真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