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困厄尽破,情定新途(第3页)

 大屏幕弹出密密麻麻的电子账单,橙色标注的金额旁附着泛黄的借书卡照片。汪芷望着某张卡片上晕开的咖啡渍,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她抱着高烧的弟弟蜷缩在值班室,用最后十块钱买了退烧药,却在登记表上工整地写下《国际商法》的归还日期。

 “对不起!”曾经在论坛刷屏辱骂的男生突然深鞠躬,后颈被晒红的皮肤泛着潮气,“我们查证了你参与的所有公益项目,那些贫困山区的感谢信...是真的。”

 声浪如潮水漫过礼堂穹顶时,项霆忽然牵起汪芷的手腕。他掌心滚烫的薄茧擦过她腕间檀木珠,那是重生当夜她在佛前跪了整宿求来的。十八颗木珠突然泛起奇异暖意,恍惚间她听见遥远梵钟穿透时光。

 樱花大道上飘来零星的喝彩,不知是谁先唱起了校庆时的班歌。汪芷望着道路尽头鎏金的“明德楼”牌匾,恍惚看见前世的自己正抱着处分通知书踉跄逃离。而今那些曾砸向她的纸团都变成了彩色便签,密密麻麻贴满她经过的每张课桌。

 “汪同学!”抱着相机的新生突然拦住去路,镜头盖上的校徽反射着夕阳,“可以采访您备考法学院的经验吗?”

 项霆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指尖拂过少女发梢将坠未坠的樱瓣。这个角度望去,她睫毛在眼下投落的阴影像极了结案陈词时颤动的钢笔尖。

 他突然想起今晨加密邮箱里那封未读邮件,发件人ip在墨尔本某栋疗养院——正是汪芷植物人母亲沉睡的地方。

 “看路。”汪芷突然拽住他袖口,项霆这才发现差点踩到窨井盖上的银杏叶。暮春的风卷起少女素色裙摆,露出脚踝处淡粉的伤疤——是替他挡下碎玻璃时留下的。当时她攥着染血的校徽笑着说:“这下可以抵消便当钱了吧?”

 行政楼顶的青铜钟敲响第七下时,他们停在老图书馆的爬山虎墙下。项霆突然从书包里抽出个牛皮纸袋,火漆印上烫着司法鉴定中心的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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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芷指尖触到内页时蓦地僵住,那是份亲子鉴定报告——委托人姓名栏赫然签着项霆的名字。

 “你母亲转院的手续...”项霆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三架无人机拖着荧光尾迹掠过天际,在暮色中拼出巨大的银杏树图案。树冠处闪烁的星子正是他们初遇时的星座排布。

 汪芷忽然踮脚将银杏胸针别在他领口,碎钻划过喉结时激起细微战栗。项霆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佛前香,那是重生那夜她在古刹跪拜时沾染的气息。

 他伸手想触碰她眼尾将坠的泪光,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散。梧桐树影里,项霆瞥见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墨尔本区号”,拇指悬在挂断键上方顿了半秒。

 这个迟疑被汪芷收进眼底,她转身望着玻璃幕墙上两人的倒影,突然发现项霆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文件——火漆印是郑律师事务所的纹章。

 蝉鸣骤歇的刹那,晚风送来教务处飘散的油墨香。汪芷望着公告栏上新贴的奖学金公示,突然轻笑起来:“上次你说要请我吃蟹粉小笼?”

 项霆怔忡间已被她拽着奔向校门,少女腕间的檀木珠撞在他鎏金袖扣上,十八声脆响惊起鸽群。

 他们交叠的影子掠过荣誉墙时,正巧遮住某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三年前新生代表致辞的汪芷,站在她身后的礼仪生袖口绣着暗金家徽。

 暮色渐浓时,教务主任锁上了礼堂侧门。

 黑暗中,某个被遗落的牛皮纸袋静静躺在证人席下方,封口处火漆印裂开细纹,露出半张泛黄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产科病房里,抱着婴儿的护士胸牌上赫然是郑律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