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蒋县令是我景安肱骨之臣,何罪之有?”(第3页)

 “皇上,微臣有罪。”

 “微臣有罪。”

 “哦?何罪之有?”安陵容问道。

 “皇上!”蒋不唯话语中难掩悲伤,宽大的官袍袖口在眼角缓慢擦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皇上推行新政,让各县女子愿和离者,能与夫婿和离。”

 “可微臣管辖地界之上,却出现了一桩惨事。”

 安陵容柳叶眉越拧越紧,她心下冷漠,面上却惊讶的问道:“蒋县令,是何等惨事?”

 蒋不唯似胸中悲痛,他不住的掩面,低沉的声音从宽大的官袍袖口后头透过绵绸传出。

 “新宁县有夫妇二人,男子蒋昌,女子沈芙,成婚多年,沈芙无所出,蒋昌一直未曾休妻。”

 “所言夫妇二人和睦,但皇上新政推行后,沈芙知晓后,一纸文书告到了县衙,要求与蒋昌和离,所用缘由是蒋昌动手殴打沈芙数年。”

 “微臣断案,需要人证物证俱在,遂派出仵作验伤。”

 “可沈芙是一介女子,新宁县县衙未曾有过女仵作,若是用微臣内人,是为对景安律法不敬。”

 “思来想去,微臣下令,新宁县县衙颁布文书,招收女仵作,为日后此等案件所用。”

 “蒋提督来微臣县衙之时,正是微臣招收仵作之时,微臣并无任何对皇上不恭敬,也未曾有藐视景安律法之心。”

 “相反,父母官者,当谨遵章程制度,一举一动,尽在律法之上。”

 蒋不唯说道动情之处,悄悄的看了一眼在凤椅上端坐的安陵容,见安陵容面上和善并无怒意,他心下思绪平定,忽而声线带着哭音,似悲痛万分:“可谁知,当女仵作招收完毕,验身完毕,确实那沈芙身上有累累伤痕。”

 “微臣当即决定,遵循景安律法,判定蒋昌和沈芙和离。”

 “谁知这和离书才送到,沈芙便咽了气。”

 “微臣惭愧啊,微臣愧对圣上重用啊,无颜面圣上。”

 蒋不唯声泪俱下,似乎追悔莫及,安陵容在听得此事后,银牙紧咬,心下怒意俱增,拖字诀?

 说的倒是有板有眼,可她心中如何不知,父母官不办实事,一味拖延,此时却在她面前,想要颠倒黑白。

 和离律法颁布,景安出了第一起女子被殴打致死,还是因为县令拖延。

 她想到当初前世在延禧宫的她自己,那夜小产,人生没有半点希望。

 她很少失态,此时却只能用舌头顶住上颚,来平复心中思绪。

 咬紧了银牙才面不改色笑道:“蒋县令是我景安肱骨之臣,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