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将军vs冲喜新娘(23)(第2页)
苏恋卿有些疑惑道:“陛下,为什么?孟将军为何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有这么深的执念。”
皇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身旁的太监立马让人换了新茶。
“朕也问过回舟同样的话,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皇帝只记得那一日坐在孟将军床边,听着少年将军娓娓道来。
孟回舟十六岁那年,带了四千精兵,围攻敌人主帅,中了敌人圈套,四千精兵几乎全军覆没,最终杀出来的只有他和身后的一百人。
让敌人追到了瘴气林,那是西戎的死神之林,凡是闯进去的,无一生还。
孟回舟知道自己左右都是死,身后有追兵,前头是一片瘴气林。
那就活的大胆一些,自己选择死法,也比落在敌人手中要好的多。
杀了那么多敌人,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孟回舟带着身后的将士,义无反顾地冲入了瘴气林。
在里头躺了一天,头昏眼花又没有食物,孟回舟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
却看见一个游医打扮的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进来采药。
那女娃十一二岁的模样。
孟回舟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嘴型隐约可以分辨出,他说的是,救救我。
游医到底是慈悲,便同小女娃说:“恋卿,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为师进山采药。”
老头也不等小女娃同不同意,便转头进山了。
小女娃先是从一个白瓷瓶里倒出了三粒药,盯着一百多人陷入沉思。
又将一颗药融进了装水的葫芦里,给那些人服下,孟回舟只觉得眼皮越发的重,等醒来时,果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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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孟回舟看着小女孩原本空荡荡的背篓,却装满了草药。
孟将军头一次见到那么认真的小女娃,分明十一二岁的模样,做起事来却一点儿都不比大人差。
次日太阳出来时他们好多了,能站起来了。
孟回舟跟着游医师徒走出了瘴气林,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那小女娃是苏尚书的次女。
却怎么都查不到那个游医的身份。
也许从那时开始,情根就已经种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一日,狼狈不堪的少年将军,难得露出了几分柔情。
风没动,幡没动,是心动了。
苏恋卿努力回想了好一会,才将时间对上。
苏恋卿道:“以前跟着师傅救的人多了…原来那时候我便认识他了。原来…是他…”
皇帝摇了摇头:“痴儿,从那以后他便一直念着你。”
苏恋卿的心口越发难受,孟回舟那个木头,从未向她透露过一个字。
回舟,你怎就那么狠心,将真相迟迟不肯说给我听。
回舟,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是死也不会与你和离的。
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人,你当真的忍心将我推开吗。
苏恋卿嘴唇颤抖,原来爱她的人一直在她身边。
她却带着目的接近那人,将人伤了个遍体鳞伤。
皇帝继续补充:“恋卿,朕那时候听到你愿意嫁给回舟时,朕也替他感到高兴。回舟他太苦了。”
原以为少年将军终将得偿所愿,谁知不过是旁人给他织的一场梦而已。
到头来还是像蒲公英一样,落了一地。
苏恋卿指甲死死掐住掌心,那么懂礼数的人头一次在御前失态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脸上一片冰凉。
苏恋卿脸色苍白地捂住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变化,躁动不安地翻了身。
苏恋卿脑海中那人的脸越发的好看。
孟回舟,你我二人成亲那么久,你竟一直瞒着我。
你的心呢,当真那么狠吗。
苏恋卿收敛心神,垂下眸子,跪下叩首道:“陛下,宁安想见回舟一面,请陛下恩准。”
皇帝嘴角抽了抽,坐着说话不行吗,怎么又跪下了。
孟将军知道不得心疼死。
戏还是要继续往下唱的。
“宁安,不是朕不帮你,只是…回舟他…他不愿意见你。”
是啊,那人本是满怀期待的想和她过一生,谁知她竟带着目的嫁给他的。
孟将军此时应该很是伤心,一颗满是真诚的心,如今却被伤的遍体鳞伤的。
换做旁人也是不愿意见的。
这一次,苏恋卿倒是没说什么。
在御书房内坐了会,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离开了。
皇帝让人将苏恋卿送回了将军府,确保孟将军的心肝儿安全回去,皇帝的人才回来。
皇帝问道:“苏全,你说朕刚刚演的还可以吧,朕为了回舟,可当真是操碎了心。这次就希望那个家伙能争点气。”
苏全一张包子脸,皱巴巴的。
“陛下演的特别好,老奴刚刚瞧见宁安郡主的双眼饱含泪水,显然是入了戏了,对孟将军爱的深沉。只是好好的和离书,就这么跌入火盆,大将军若是问起来了该怎么办?”
皇帝和孟将军是少时的情谊,两个人的关系很是要好。
皇帝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御笔,在手中转了转。
“哪里来的什么和离书,孟回舟把苏恋卿当眼珠子一样,怎么舍得和离,那是朕闲来无事画的一幅画,装入了信封里。朕赌宁安不会打开的。”
是啊,那种诛心的话,怎么愿意看一遍呢。
怎么能想象那些伤人的话是从那人嘴里说出来的。
这就是帝王目光之深远。
为了让戏更加逼真,还真从奏折底下摸出了一封书信。
老太监脸上的褶皱更深了:“陛下还真…陛下同郡主说的孟将军的经历,那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老奴都听得有些动容了。”
皇帝随手拿起奏折,朱红色的朱砂笔在上边随意写了几个字。
合起奏折,又拿起一本。
皇帝这会的心情莫名的好。
“那可是真的,朕一句假话都没有。孟回舟确实跪了一晚上。”
老太监笑着说:“陛下英明。”
“先别拍马屁,去看看母后那边怎么样。朕让人上的把熊钰调去北蛮边界的奏折,母后批了没。”
北蛮如今越发的躁动不安。
孟回舟入狱,太后也该将奏折批下来了。
国中大事有一半掌握在一个妇人手里,这说出来多少有些可笑。
可先帝驾崩时,留了这么一道遗诏。
皇帝又不得不遵循。
流光容易把人抛,一转眼的时间,六个月过去了。
孟回舟在大牢中,玩的不亦乐乎。
和一些狱卒称兄道弟,完全没有大将军的架子。
少年将军头一次觉得,大牢中的生活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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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尔虞我诈,仿佛时间定住了,没有人记得为国征战的大将军如今在大牢中。
皇帝问过孟回舟,早在三个月前,熊钰就已经调过去了。
他想在里边待多久。
谁知没长心肝儿的孟大将军双手一抬,说了句,里边的生活挺好的,为什么要向往外头。
气的皇帝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孟将军依旧端起酒杯和狱卒把酒言欢。
只是那张俊秀的脸上,长了胡茬。
皇帝气冲冲地说:“他喜欢住,那就住在里边,老死在里边儿才好。朕就不明白了。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该说的话朕已经帮他说过了。”
皇帝哪里懂这些。
后宫的嫔妃对皇帝那是百依百顺。
皇帝不知道孟将军在顾忌什么。
苏恋卿倒也是听话,自从那一次从宫里回去后就一直待在将军府,二夫人闹着要分家,那就分好了。
二夫人看着孟将军入了狱,便觉的孟将军这棵大树倒了,立马要划清关系。
苏恋卿请了族中的长辈,那些长辈有不少受过孟将军的恩惠,倒也是公平公正。
分了家之后清净了不少。
苏恋卿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将军府中,当然,北定军依旧守着将军府。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那人的气息。
苏恋卿坐着无聊时便会发呆,有时是一件孟回舟的衣袍,有时是那人配件的剑穗,苏恋卿拿着那些东西一看就是一整天。
有时在那人住过的芙蓉院,一坐就是一整天,甚至晚上还会在那休息。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一切又似乎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