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当年春闱

 狱卒将白无常带到大理寺大牢时,便识相的离开了。 

 白无常推门而入,大牢中十分潮湿,腥臭味扑面而来。可白无常似乎闻不到,径直走了进去。 

 为何那么多学子却只有他一人一直被关在大理寺,为何那么多学子会突然发生暴乱?这些问题在白无常脑中挥之不去。 

 如今已经进入了大牢,这些问题终于可以有一个结果。 

 白无常一个一个的找,最终走到了大牢深处,终于驻足不前。 

 狱中关着一名胡子邋遢的男子,不同于周围的牢狱,他里面堆积了许多写满字的纸。那些纸散落在地,杂乱无章。 

 白无常捡起一张纸,仔细看了起来。 

 “……人生不候花残旧,命途多舛悲似囚……” 

 若让此人参加春闱科考,必定能高中。 

 白无常不免为他感到一丝遗憾,此人已经在这待了十余年了。 

 “杨千鹤?” 

 牢狱中躺着的男子慢慢转过身,眼神沧桑的看着来者。 

 “你是……?”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显然是许久未曾与人说话。 

 “在下今年春闱主考官,今日前来,有事询问。” 

 杨千鹤嗤之一笑,随即越笑越大声。他缓缓走到白无常身前,用一种绝望鄙夷的眼光看向白无常。 

 “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公子,我想知道那年的春闱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千鹤似乎被激怒一般,突然冲上前,隔着牢狱死死的抓住了白无常的衣襟。 

 白无常并未躲开,静静的看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说话。可杨千鹤是个文人,最终还是敌不过白无常,将他放了下来。 

 他慢慢的走回了自己那破烂不堪的木桌前,拿起那一只早已折断的笔,低头提笔。 

 “你是谁?” 

 “今年春闱主考官。” 

 “名字。” 

 “白无常。” 

 他写字的手突然一顿,抬头眯着眼打量着他。 

 “那个大晟的毒瘤,白无常?” 

 “竟没想到我的名声已经传到了大理寺大牢里。” 

 他将笔轻轻放下,将那张纸拿了过来,递给白无常。 

 白无常接过一看,“无可奉告”四字遒劲有力的写在纸上。 

 “看到了就走吧。” 

 若是常人面对此般戏弄或许早已生气,可是白无常知道此事只有他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他只是无奈的笑笑。 

 “公子笔力遒劲有力,文采极佳,若是放在如今,必能高中!” 

 “别在我面前说些花言巧语,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无常席地而坐,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身前的人。 

 “那好,我便不与公子谈论此事。公子在牢狱许久,应该没人陪你说说话吧?” 

 杨千鹤依旧背对着白无常,缓慢开口道:“不必叫我公子,我出身寒门,又是个书生,身份卑微,公子于我不符。太傅唤我名字即可。” 

 白无常并没说话,打量着眼前瘦弱的男子。他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瘦弱的人如何发动暴乱。 

 “书生是哪里人?” 

 “鹤州来的,进京赶考,没成想回不去了。家中老娘可能还一直等着我呢。” 

 “在京城可有旧友?” 

 “我一人进京,在京城没人知道我。” 

 “你为那场春闱准备了多久?” 

 “记不清咯,可能从我过了童生试就在准备了吧。” 

 “童生试难吗?” 

 “还行,有个算命的说我天生就是做官的料。我娘信了,让我好生读书,进京考取功名。未曾想,进了京城,不是做官,而是下狱啊!” 

 “那年为何会发生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