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授课(第3页)

 

“不,你别走!”李之罔看齐暮要离开,立马慌了神,站起来阻止道,“道门待着不舒心,你若离开,难道要我一个人艰难度日吗?”

 

“没有,我只是传音让郑佩卿过来,不会离开的。”齐暮靠近过去,轻拍李之罔的手背,安慰道,“公子怎会觉得道门待着不舒心?莫非是有什么事我不知晓吗?”

 

李之罔摇摇头,苦涩道,“你还记得吧,当时苏姐姐传授给我了《窥机诀》,能够看到别人的修为,但我在道门中待了这么久,却看不透任何一人的修为,他们虽对我尊敬,但我知道都是看在李杓的面子上。若没有李杓庇护,我只是他们脚下的一根草芥罢了,这样的生活我如何受得了,还不如早回毗湘,不为人下。”

 

齐暮久久地没说话,只一直拍着李之罔的手背,这让他感觉到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李之罔又看到了苏年锦,他更加欢喜,没想到苏年锦竟会为他来到梵惑道门,赶忙道,“苏姐姐,我让董震四人把玉碟带回去,你可收到了?”

 

苏年锦不答,反而看向齐暮,呐呐道,“太上长老,这似乎不是幻觉,而是癔症。”

 

“有没有办法解决?”

 

“我试试。”

 

李之罔感觉到苏年锦抓住了他的手,但却一点都不柔软,反而有些粗糙,更像男人的手。

 

他猛抽回去,指着苏年锦吼道,“你是谁!苏姐姐不可能有这样的手。莫非苏姐姐在来的路上被你剥了面皮?你这恶人,我要杀了你为苏姐姐报仇!”

 

说罢,李之罔竟哭喊着向苏年锦扑去,但他又轻而易举地便被制下。

 

“让公子安静些,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然后立刻开始治疗。还有,把鱼九则叫来,对,就是姜淼的徒弟。”

 

这是李之罔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句话。

 

这一次他睡得十足的安稳,几乎夜夜都会在他梦中萦绕的幻梦也知趣地没有纠缠,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暂住的洞府,鱼九则守在旁边。

 

“我...怎么回事?”

 

鱼九则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道,“郑长老在外面,我有事要和李公子商量,你且听我说来。”

 

看李之罔点了点头,鱼九则才继续道,“公子虽除了圣女血,但还有一些残留在脑部,犯了癔症,我可以帮公子除去脑中残留的圣女血,但公子要将之前取出的圣女血给我才行。公子可以想一下,但我告诉公子,世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圣女血。”

 

若是正常时候,李之罔绝不会答应,毕竟鱼九则颇具邪性,谁知道他拿了圣女血会干出什么事来。但苏醒过来后,记忆一下涌入,想到他把李杓和郑佩卿认做齐暮和苏年锦的尴尬场景,只能点头应下。

 

“好,公子先把圣女血给我。”

 

上次做完手术后,圣女血便一直保管在李之罔的神府中,他既已答应,便不会反悔,大方地把圣女血递给鱼九则。

 

“好,公子现在继续躺下,我给你说如何去除。”鱼九则眼放精光,收了圣女血后又给李之罔说了一大堆处理方法,随后才道,“现在我去叫郑长老进来,让他看着我为公子医治,保证没有丝毫副作用。”

 

之后的事李之罔已记得不算太清,只知道在鱼九则和郑佩卿的通力协助下,他的癔症直接消失了,在进入癔生教前从未发作过一点。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因为这次癔症的突然发作,使得鱼九则认识了郑佩卿,二人痴迷于圣女血的研究,招惹出一大堆祸事,将梵惑道门毁于一旦,他所知晓的人几乎全部死绝,当然,那已是在遥远的兆天年,距离此时已过去整整二十七年。

 

治好癔症后,李之罔并没有离开梵惑道门,虽然李杓已知晓了他想离开的原因,但为了保证他日后不再犯病,还是强留他一段时间,以做观察。

 

李之罔面皮薄,癔症治好后只见了李杓一面,其余时候便都把心思放在修炼上,企图忘记那日的尴尬经历。

 

他一般都会去谢雨成教授他时的高台,那里高些,看得远。别说,在听了谢雨成一番话后,他的修行速度比以前快上许多,不仅《玄都天经》所塑的灵身更为精粹,而且他的修为也稳步上涨,若再按这样修行三月,到达武道四等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今日,李之罔仍是来到高台,观览阵风景便坐定下来,开始修炼。

 

“嘿,你看着好生面生,是哪儿的人?”

 

一个不速之声打断了李之罔,他睁开眼来,没说话,反而是摸住了自己的双眼,呢喃道,“李坊?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我又犯癔症了?”

 

“谁是李坊,可别乱喊人。”对面的女子撇嘴,极为不满,“你可听清了,我是何洛仪,才不是什么李坊。”

 

李之罔这时也看清了,眼前的女子虽说和李坊极为相肖,但说话语气却极为不同。忽然间,他想到了在苏府时曾听见两名侍卫议论李坊的身世,赶忙问道,“这位仙子,你是否有妹妹或姐姐在小时候走丢了?”

 

“说得什么话,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何洛仪修为不低,御空即走,“你这人,只知荒唐话,好生无趣,我且走了。”

 

李之罔站起来去追,对方却已飞驰远去,只能在叹息中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