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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易看向那处,竟然大喜,说:“不瞒公子,这幅画我画了快三个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请了几位擅画的昔日同窗看过,都只说好。于是我又匿名拿去画馆让众人来鉴,却也没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想今日公子寥寥一言,却令我茅塞顿开。”

 他猛地退两步,郑重一揖,“谢公子指教。”

 裴溪亭不喜欢繁文缛节,但也明白这种困顿被人点开的喜悦,以及被人指出作品短缺处的心情,回礼后说:“公子的昔日同窗,我不置评,但你虽是匿名,行家却不难从用纸用色猜出画师来历不凡,因此哪怕画馆里有人瞧出什么,也不敢直言。”

 “哎呀!”赵易一点额头,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倒是我忽略了。公子真是妙手慧眼,不知以后你我可否多聊聊画?”

 都说见字如人,裴溪亭多少也信见画如人,赵易的画干净温润,不见半分拘谨邪气。若说起初是为了拓宽人脉,交个社交式的朋友,此时便是拿出了几分真心,他颔首说:“我愿和公子交这个朋友。”

 “太好了!”赵易略显激动地说,“既如此,幸会了……诶,不知公子年岁、表字是?”

 “十八,生于冬月初一。”裴溪亭说,“我暂且还没有表字。”

 赵易说:“草字‘思繁’,去年九月初六便已经及冠了,如此说来,序齿我大,以后我腆颜叫你‘溪亭’如何?”

 裴溪亭没有意见,赵易又献宝似的拿出一幅古画请他鉴赏,说:“我刚得的,还没有拿出去过。”

 裴溪亭见这画颜色发黄,绢布边缘裂口整齐,又细细地观察画面细节处,最后说:“你十之八九是被骗了,这幅画应该是作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