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第2页)

 这段时间被憋住的怒火仿佛终於被点燃了一般，冲着程宽宣泄而去。受到罗皓阳的指责，程宽没有半点反驳，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罗皓阳深吸一口气，望向天花板，良久之后才是一声叹息，颓然地坐了下来。

 “算了，那些毕竟是程海龙做的，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还算是解你，你应该不知道这一切的。”

 的确，程宽胆小怕事，最多会耍些小聪明，程海龙绝对不会把他做过的事情告诉程宽。罗皓阳知道自己只是在迁怒，可是他只要看到程宽的脸，就会想到和程宽一起去程家，笑着对自己的杀父仇人叫伯父的场景，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不，你有权利指责我。毕竟，这么多年，我也活在了那些无辜的人用鲜血浇灌出的象牙塔里，我也有罪。”

 程宽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沈闷。

 “那天你和胥子昂走了之后，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就直接照着资料上的地址去找你们了。然而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还是杰哥儿用了些手段，才从那个李光浩嘴中敲出的消息。”

 “当年的事情从李光浩这边可能没什么线索，但是我想，我应该知道，哪里能找到我……我父亲他当年指示李光浩父亲痛下毒手的证据。”

 “什么!”

 罗皓阳猛地又站了起来，然而这回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由於惊讶了——

 他是没想到已经隔了这么久的事情，甚至在罗皓阳自己都放弃了用父亲被害起诉程海龙之后，还能找到新的线索。不过更让罗皓阳惊讶的是，这个提供线索的人，居然又是程宽。

 “我爸爸……他有一点点强迫症，就是每天晚上一定会写日记，而且一定会对日记毫无保留。而且，他不会把这些日记销毁，而是一定会存起来。”

 程宽声音有点断续，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曾经有一次在他忘记把日记本放起来的时候看到过他的日记，上面写着他要对一个竞争公司下手……不过由於当时太害怕，我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在电视上看到那家公司出事的消息……我想，当年你父亲的事情，应该也被记录在上面。”

 “爸爸他放日记本的地方，我是知道的，被藏在了主宅的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不过，我愿意帮你找到那些日记。”

 听完程宽的话，罗皓阳沈默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证据，那程海龙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可以遭到报应，加上当时他和胥子昂拿到手的磁带，绝对能让程海龙伏法了。只是，罗皓阳真的是想不到，将这两条证据都交到他手里的，居然是程宽。

 季叔杰拍了拍罗皓阳的肩膀，同样是一声叹息。

 “我想，就算你们真的抓住了程海龙，他肯定已经吩咐了心腹，若他出事，就会把这些东西销毁。为了防止这种事情，我已经和家里联系好，最近会以合作的名义，去程家主宅一趟。你到时候可以直接叫上警察，在程家主宅来一个人赃俱获。这样的话，你父亲的事情就得以昭雪了。”

 言毕，季叔杰站起身，和程宽一起准备离开。罗皓阳一直沈默着，直到两人走出了一段，才终於开了口。

 “……为什么”

 程宽脚步停下来了，他并没有回头，似乎已经没有颜面再去看罗皓阳了。

 “虽然这辈子都可能还不清，但我还是想为我父亲，勉强还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