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这里,最喜欢(第2页)

 “后来,那人醒了。经过世家女一番悉心照料,六个月的时间,两人之间已暗生了情愫。”

 故事在亓鸩的口中出现了转折

 “只是,还不等受伤这人痊愈离开,追杀他的魔族人就到了墨戎寨。”

 “那一次,

 墨戎与魔族混战中死了不少人。”

 “从此,外人再不能在这里留下逾五天。并且不能过多与村中人接触,不能胡乱走动,无论何事都要尽数听寨中安排。”

 任晚也是今日才知,墨戎背后还有这样的一件事。

 不过,亓鸩的话似乎还未讲完。

 “那受伤之人在混战中与那世家女分开了,再寻不到。而那世家女黯然神伤,回了家中,打算做些什么为墨戎之事赎罪。”

 “然而,上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有了那人的身孕。”

 “后来,她这一生都在为了墨戎的事补偿,只不过她的一生太过短暂。”

 亓鸩忽而冷嘲轻笑了一声,“她生下了那人的孩子,便去了。”

 好一个唏嘘的故事,但更为奇异的是,任晚能明显察觉亓鸩在讲这件的情绪波动。

 该不会是!?

 任晚猛地看向亓鸩。

 “阿晚啊,我还没告诉你那世家女的名姓吧。”

 “她名——亓 絮 禅。”

 这是一个极度长久的空滞,无意间,任晚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她便是,我那个从未见过的生母呢。”

 没错,这个名字,任晚是记得的。在溯梦草编织的幻梦里,在那个困了亓鸩许多年的祠堂中。

 明明是他身生父母的相识旧事,从他嘴里说出,却更像是个极度陌生的话本故事。

 长篇大论的道理,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而且也不该说。

 只是今晚忽而知道这么个故事来,确实难免感慨。

 亓鸩这一生,命运多舛,似乎已经不足以来形容。

 在庞大的苦痛中,便诞生出这样一个他来,一个逐渐清晰的他。

 “早些休息吧。”还是亓鸩先一步切断这个话题。

 他站起身,虽然如今失明了,但走在这屋中也完全不会磕碰到哪儿。

 任晚也爬上了榻,闭上了眼。

 屋中是昏暗的,唯有从窗外泻入的月华,朦胧着光晕。

 任晚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声,是亓鸩靠她靠得更近了。

 枕边传来他的声音,“阿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会不会好了。兴许,我以后便只能做个瞎子了。”

 他轻叹了口气,好像拂到了任晚的耳廓,“你会不会从此厌弃了我?”

 他本就没什么值得阿晚喜欢的,唯一称得上好的,只有那个所谓亓氏嫡长子的光鲜壳子。

 而如今,这个壳子下面的真实也让阿晚知道了。

 人总是不知满足的,总希冀于心爱之人既爱自己的皎洁,

 也爱自己的晦暗。

 亓鸩伸出手,伸手往任晚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只摸到了她的发丝。

 然而,任晚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侧转了身。

 亓鸩有所感,放下了手中发丝。

 “亓鸩,你坐起来。”她语气冷冷,似乎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