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页)

 住在城里,只感觉今年这一连四日的雪太大,却不知道村落房屋倒塌多少、牲畜与人压死冻死多少。 

 朝廷要赈灾,忙得不可开交。 

 也如前世,御史台一位机灵的御史,知晓国库不丰,把矛头对准了法华寺与望族,拿着法华寺的腊八节佛礼做文章。 

 骂法华寺、骂订素斋的门第,逼得他们拿钱出来赈灾。 

 消息极广,市井坊间都有耳闻。 

 骆家自然也听说。 

 晚夕,儿孙到老夫人出用饭,骆宁的父亲说起此事:“娘,您当时没吃素斋吧?” 

 “没有。”老夫人说,“原本阿容订了的。幸好阿宁有远见,叫我只拿佛珠、不吃素斋。要不然,今天挨骂的就有你了。” 

 又道,“咱们这爵位,是阿宁受伤后皇帝恩赐的,本就不牢固,没有实打实的功勋。说不定陛下一生气,就褫夺了去。” 

 饭桌上一时安静得可怕。 

 骆宁的母亲,脸色惨白,几乎要动怒;父亲微微动唇,想说点什么,又不好反驳。 

 其他人,看看骆宁,再看看白慈容。 

 白慈容吓得不轻,立马跪下:“都是我的错,我差点酿成大祸了!” 

 她眼泪簌簌。 

 哭起来好看极了,梨花带雨。眼泪似断线的珠子,却不挤眉弄眼的,美得凄凉,惹人怜惜。 

 “快起来,怎么怪你?”骆宁的大哥立马说了话。 

 大嫂去搀扶她:“不是退了吗?一点事也没有,怎么哭了?” 

 白慈容依旧眼泪不止:“我是后怕。” 

 母亲:“你这个傻孩子。” 

 众人七嘴八舌安慰她。 

 也有人沉默看戏,没出声。 

 骆宁的母亲心都要碎了,搂着白慈容,不停安抚她。 

 祖母慢悠悠开了腔:“快坐吧,别哭。没说你有错,你是一片孝心,只是运气差了点。” 

 又对骆宁的父亲说,“阿宁是兴旺之女,运气极佳。她一回来,就替咱们免了一灾。” 

 父亲颔首:“此话不错。” 

 骆宁的父亲,是个武将。然而,并不是每个武将都赤诚鲁莽。相反,父亲这个人,圆滑自私、冷漠寡情。 

 他在驻地时,与骆宁一年见不了几次,并无什么感情;回京任职,整日忙应酬、差事,与内宅女儿也见不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