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页)

 “……你大舅舅送了丰厚年礼。咱们家无以回报,你得了浮光玉锦,分你表妹一匹。”镇南侯开门见山。 

 他端出武将的威仪。 

 生得高大,端坐如松。这些年发了福,越发体胖威武,气势迫人。 

 前世,骆宁一直挺怕他的,不愿意与他亲近。也很清楚知道,儿女都只是他奴才,他不曾看重谁,哪怕想亲近也无用。 

 “爹爹,不是女儿不愿,而是此事不妥。哪怕是女儿,正月也不会穿浮光玉锦出门的。”骆宁说。 

 镇南侯蹙眉:“你是侯府嫡小姐,穿什么都使得。况且太后赏赐,岂能深藏高阁?” 

 昨晚,夫人又提起正月春宴,说到了浮光玉锦。 

 要是骆宁和白慈容各得一匹,两个孩子在春宴上大出风头,觅得良缘,为侯府寻得有力姻亲,是大喜事。 

 骆宁不能独占。 

 “我是,表妹不是。”骆宁说。 

 镇南侯一噎。 

 “爹爹,您不是镇南侯的时候,大舅舅每年送了多少年礼?”骆宁又问。 

 镇南侯微微蹙眉。 

 他一直知道余杭白家富足,钱帛如山。 

 那时候,白家拼了命想要搭上权阀望族,每年过年时派幕僚往京城送银票,都是是十几万两。 

 镇南侯偶尔听闻,馋得口水都要滴落。 

 可惜他只是武将。 

 在重文轻武的本朝,又有门阀望族在前,一个三品武将能力有限,白家不曾巴结过他。 

 只是他夫人回娘家,带回一点好处。 

 “……大舅舅给的钱,是买镇南侯的声望。他做生意,还不知暗中用了多少人脉,给您埋下多少祸根。”骆宁说。 

 又说,“爵位是咱们家的。大舅舅不想送,可以不送。咱们又不用反过来求他。” 

 还说,“他要是闹出大祸事,朝廷第一个问责的,可是爹爹您。到时候,咱们阖府的脑袋,够不够填坑?” 

 镇南侯心头发颤。 

 他何尝不知? 

 只是幕僚不怎么跟他说实话;他自己又心存侥幸,刻意忽略。 

 骆宁说出来,是把难题摊在镇南侯面前,叫他不得不面对。 

 “依你说,咱们往后不收你外祖家的年礼了?”他冷冷问。 

 “年礼是年礼,礼尚往来。他送太多,是陷爹爹不义。”骆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