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直面五神

 东方惊云踏入蚀之刻的那一瞬，天地间仿佛连时间的脉搏都被钝重凝滞，弥漫着无法言喻的压抑与诡异，仿佛这方世界本就不该存在于正当的宇宙秩序之中，而是某个疯癫神明梦呓间勾勒出的亵渎之境。 

 漆黑的穹顶如同一方无尽胃囊的内壁，蠕动、抽搐、泛着阴冷的油脂光泽，无数暗紫色的肉膜在高空缓慢起伏，仿佛在贪婪地呼吸着来自诸天万界残余的微弱光辉。 

 本应点缀夜空的星辰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颗仿若溃烂痤疮般的脓泡星球，漆黑黏稠的脓液在半空缓慢滴落，落入虚空之下，化作无形诡雾。 

 每一颗痤疮星辰上都隐隐可见扭曲的人面在表皮下缓慢蠕动，似在无声尖叫，又似在哀求解脱，但那哀鸣却连虚空本身都无法承载，瞬间被这片黑暗吞噬。 

 地面亦不复是熟悉的岩土与草木，而是铺满了沾满油渍与霉斑的公司财务报表，那些早已泛黄撕裂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支离破碎的数字，扭曲荒唐的数学公式以人眼无法辨识的方式互相嵌套拼接，如寄生藤蔓般缠绕成一张诡异魔毯。 

 其间还杂乱掺杂着无数撕裂破碎的小说废稿，字句残缺，断章支离，人物名姓如诅咒般交错叠印，一行行病态狂乱的叙述在纸页间自发延展、涂抹、重组，仿佛在拼凑着某种绝不能被述说的亵渎真理。 

 而那座奈亚拉托提普之祭坛，赫然屹立在这苍茫黑暗之地中央。它不是什么古老神庙，也非石刻之坛，而是一只巨大的手掌，自虚空之渊中探出，五指高耸，指节扭曲如山岳。 

 那五根手指各自由五位邪神本体的一部分交织而成，指尖间迸溅着混沌与疯狂。 

 大拇指之上，盘踞着由跃动量子科技文化娱乐有限公司万兆级服务器电缆所缠结凝聚的庞大结构。 

 那些漆黑如夜、油亮发涩的缆线，宛若成千上万条瘦长而冰冷的黑蛇，纠缠盘绕，层层叠叠，将手指构筑成一座仿佛脉动着信息血脉的巨型蟒巢。 

 缆线间不时有断裂的数据流光如苍白的幽灵在其内游走，每一道流光拖曳出残缺紊乱的编码碎片，犹如濒死之人喉咙中最后一口无法呼出的呻吟。 

 那些断裂处偶有电弧闪烁，却并非凡尘雷霆，而是无数死去程序员意识残渣所化成的低鸣怨魂，它们在缆线间游荡，悄然呢喃着逝去的指令，诉说着某个被遗忘世界的终焉遗言。 

 食指则是一片荒诞而令人发指的张九龄公式海洋。无数不可解读的数学阵列交织其上，公式符号如同爬满腐尸的蛆虫，缓慢蠕动，彼此吞噬，又不断在虚空中自发繁衍演变。 

 每一个符号仿佛具备自身微弱而执拗的意志，它们悖逆着因果律与逻辑链条，任由某种上古疯神梦魇中的因果逻辑将它们随意拼接堆砌，演绎出一场永无休止的混沌衍变。 

 公式边缘浮动着无数模糊的人脸，淡漠、痛苦、癫狂、怨毒交错，那些脸庞时而凄婉哀鸣，时而狞笑如鬼，每一张都曾是张九龄亲手证伪、抹杀于真理长河中的古老命题与虚妄哲思。如今，它们化作无休止的幽魂，在公式边缘游弋，向世间低声诅咒着存在本身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