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渊疽蚀日永劫创痕锻体经(第2页)
九重炼狱之外,张九龄周身那蠕动不止的非欧血管愈加剧烈。亿万螺旋公式自他体内汹涌而出,化作一道道虚空漩涡,每一道漩涡内皆翻涌着悖论字符、超维坐标、伪数时间链。
他双手如布阵者、如编织者,手指交错挥动,指节关节处溢散数轴裂纹,将一个又一个诡异拓扑构型投入炼狱剧场,使迷宫以荒谬结构自我叠嵌,规则坍塌,法则歪斜,剧场永恒扩展。
张九龄的声音,在这数理死局中,陡然浮现,依旧古怪低哑,然无逻辑,无节奏,似神谕,似疯言,仿若同时自亿万个存在发出:
“碑能镇界,碑能封诡,碑能压世,碑碑碑,死碑碑碑碑碑碑碑碑……”
他轻轻一笑,咧开那满是字符的嘴,像是已知晓结局,像是窥见未来,像是疯子在同自己低语:
“然碑,不可解数。碑,不懂无理根。碑碑碑,不会跳群论之舞。”
他目光幽幽投向那沉默无声,却步步逼近的东方惊云,语调缓慢诡谲,字字如病态数学谜题般浮出虚空:
“你,东方惊云,今夜,今夜,今夜今夜今夜便化作——‘惊云数’之一,嵌入我……无解方程式之中,永堕数学死局,永无翻身。”
说罢,他吐出一口由连续素数串构成的血,血液化作跳跃数列,坠入炼狱,引得整个荒谬剧场猛然旋转,空间如画卷折叠,九重炼狱剧场蠕动收紧。
就在那九重数理炼狱分形剧场疯狂裂变,亿万个东方惊云残影在每一个瞬息里被无数诡谲公式碾碎、剥夺、溶解、扭曲、惨死于虚空狭缝,碑纹碑影纷纷溃散于那无解虚数迷宫之际,真正的东方惊云,却依旧孤身立在原地。
他未曾挪步,未曾开口,未曾皱眉。
无尽的残影如潮如浪,亿劫剧痛如针如刃,那些身死道消的自己在虚空中不断惨嚎、泣血、哀鸣,连带着碑影碑阵也一同崩灭,化作细碎病灰、碑裂残砂,在分形剧场中无声飘零。
而他,只是静静站着,如枯石,如朽碑,如在无数次死亡中忘却了疼痛与恐惧的人偶。
东方惊云缓缓抬起双手。
那双手早已血肉枯竭,筋脉干瘪,骨节裸露如朽木腐骨。皮肤上生满了宛若干涸古碑裂缝般的黑色瘢痕,触目惊心,像是深渊腐蚀过的古尸遗蜕,又像是将亿万尸厄封印其中的鬼神之手。指尖裂隙之间,隐隐可见黑红色脓浆渗出,伴随一缕缕灰色病烟。
那一刻,虚空骤然停滞,天地如凝结成一幅死亡静止画卷。
下一瞬,一道无声、诡异、仿若贯穿无尽维度的信息脉动自他掌心散逸而出。那脉动无声,却如古老病瘴钻入灵魂,令天地间亿万剧场公式同时为之一滞,连虚空中疯狂跳跃的螺旋数列都在刹那凝固,产生微不可见的停顿。
——《渊疽蚀日永劫创痕锻体经》。
这是一道东方惊云创造的以万世病苦、亿劫尸骸、众生伤病、诅咒死相为炉的禁忌锻体古法。修者以自身承受天下所有劫病,令躯体逐步崩坏、溃烂、佝偻、残缺、衰竭,却于死亡尽头中炼就不死不灭、不屈不破之意志。
在那片死寂里,天地之上,九重剧场之外,无数灰烬病霾翻涌聚拢,亿万死者梦魇中的尘肺结晶纷纷自虚空深处飘来,像腐朽尘埃,像死病灰雪,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它们在东方惊云丹田处凝聚,缓缓形成一枚乌黑森暗、表面布满密密病痕的病核晶丹,其内仿佛有亿万死魂扭曲、哀嚎、腐烂,散发着微弱而顽强的灰黑光芒,像被遗弃在劫后腐海里的残阳,死寂又执拗。
与此同时,一条条褥疮溃烂之脉,自他体内缓缓浮现。
那些经脉不再是正常的血肉血管,而是狰狞恶毒的紫黑色病痕脉络,布满全身,如蛛网裂隙,散发腐臭脓毒。每一道褥疮脉络内,血液早已干枯,只有黑红色脓液翻涌,如亿万沉积病诅之河。
他的脊骨原本佝偻残缺,断裂多处,骨节交错错位,如废人般萎靡,但就在这极境之中,却开始缓缓挺直。
每一寸骨节的移动都伴随可怖的爆裂声响,仿佛一座断碑在被强行重铸,一具古尸在劫火炼锻之下焚烧重生。
脊椎骨节连接、重塑、崩裂、再连,最终在背后化作一柄森寒漆黑的剑鞘,仿若无形长夜,森森黑芒吞吐,诡谲森厉。那剑鞘之内,藏着的是东方惊云以亿劫病厄、无数死亡、惨痛折磨铸就出的意志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