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贪生怕死猪队友(八)(第3页)

 是他把一伙人带到这里来的。

 现在,人都快被他折腾得要病死了!

 这都叫什么事。

 以前一点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裴峥脾气好都是出了名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能惹他发这么大的火,在零下几度的天气,让人穿着件薄毛衣蹲在门外从半夜坐到天亮。

 宋重的眼神一点点暗沉下去。

 赵灵前前后后赶紧拿冰毛巾给他镇着脑袋,又去问老张要消炎药和感冒药,简直像心疼自家弟弟似的,忙前忙后。

 裴峥家境不好,一路以来读书工作有多勤恳他是看在眼里的。

 别看平时冷冷淡淡的不怎么说话,心里善良着呢。

 怎么就被那姓姜的二世祖看上了!

 “宋老师,麻烦您了,先去煮碗粥烧点热水来,他估计已经快脱水了,必须喂水进去……”

 “嗯。”宋重这一声应答得很沉重,他眼底压着一片怒意,几乎是风雨欲来。

 门口的炉子里还有残余的柴火。

 裴峥昨晚是出来烧水来了。

 大半夜还要用热水的,不可能是裴峥本人。

 是时雾。

 他最喜欢泡澡,热水洗脸。

 但他自己一次热水都没烧过。

 净是指使别人。

 从来这第一天就指使着裴峥去捡柴火给他烧水,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他还以为上次打一顿,能打乖一些。

 让他懂点事,让他多点敬畏之心。

 原来,还打出仇来了!

 宋重将水烧好,紧接着,长腿一踹,直接把时雾卧室门给踢开了。

 果不其然,那人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呢,八成是睡得可香了。他平时一般不睡到九点是根本不会睁眼的。

 宋重直接将人从床上提起来。

 时雾却尖叫一声,抓挠着似乎要推开他,宋重一时不备被他锐利的指甲划到脖子,顷刻间挠出两道血痕来。

 “姜!念!”

 时雾听出是宋重的声音,试探性地看向门外,天已经全亮了。

 他猛地一下扑到了宋重怀里,却被一瞬间撕开,摁在床头,“放开!”宋重反手直接去那窗撑那根棍子,“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吗?!”

 “裴峥打了你,你就要把他关在外面活活冻死吗!”

 “你的报复心怎么可以这么强?!”

 “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不怕把你教到牢里去!”

 每质问一句,一棍子就直接落在他的腿根处。

 那里皮肤最是娇柔,挨一下都是火辣辣地疼着,时雾很快受不住,蒙着头往被子里躲。

 时雾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裴峥,裴峥他……”

 “裴峥怎么了!你把人大半夜骗出去给你烧水,你就把他关外面是吧!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脾气骄纵些,气性大了点,没想到你是直接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

 “你追不到他,你就要他死?!”

 “不是,不是……”

 时雾呜呜咽咽地哭着,几乎要喘不上气,“裴峥有问题,他,他……”

 被蒙在被褥里的他,好像被谁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就像在阿林灵堂上那次一样,甚至还有冰冷气息近在耳畔。

 “他什么?”

 “他……他……”

 时雾不敢说话了。

 这不是普通的恶鬼。

 上次在阿林灵堂也是,宋重都离得那么近了,可愣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不出来了?”宋重将人直接从被窝里连拉带拽地拖出来,直接拖到自己房间,看着高烧不退的裴峥,时雾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连连后退,几乎要摔出房间去。

 “不,不……”

 “你有胆子做,你没胆子看。”

 宋重拿过配真的体温计,“你看看,40.5°!”

 “人都要烧傻了!”

 时雾整个人被骂得狠狠一颤。

 不对啊,鬼……鬼怎么会发烧呢。

 时雾试探性地伸出手,摸到裴峥果然额头一片炽热。

 手顺着往下,摸到他的大动脉一直在跳动,心脏也是。

 他的腿一软,蓦然间茫然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这倒是怎么回事。

 “他,他……他是中邪,真的,他一定,一定是中邪……”时雾这么说的时候,肩膀上没有再出现可怕的拍肩触感,他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恨不能疯狂地暗示他们,“你们查一下,宋,宋重,他……”

 “大夫来了,是老中医!赵姐你猜的好准,这村子里果然有老医师!”

 赵灵没空再听时雾的狡辩,赶紧去门口把老中医迎了来。

 已是耄耋之人的老医师说话海底这浓浓的乡音,还好语速够慢,那么多张耳朵听着,总能听个七七八八。

 “受冻过度啊,霜寒天的,气血都凝滞了,了不得了不得。手脚都是冻伤,肺腑寒气不散,这高热怕还有得起哟……”

 “这八成是在外面,冻了少说两个时辰吧,可怜这娃儿啊,快去煎药吃。莫要耽误,不得了不得了这是。”

 就是寒冻引发的发烧。

 什么中邪。

 “念念,你这次,真的……”

 老张看着他,满是喟叹,最终只是失望地摇摇头。

 时雾看着一屋子陌生的眼神,一连退了好几步。

 怎么会,怎么会真的是冻病的。

 宋重那么厉害,他难道看不出来,他被鬼上身了吗!

 “他,他中邪了,肯定……他……”

 “你,你再看看啊……”

 宋重缓缓皱眉,他再看了眼床上的人,拿出两枚铜钱抛掷掐算了一下。

 众人都看向宋重。

 却见他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阴气,没有煞气。

 不是中邪,也没有什么邪祟上身。

 这就是裴峥。

 到现在,他还在胡乱找借口,完全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他把裴峥当什么,当他姜家太子爷养的一条狗吗,想打就打,想撵出去受冻就受冻。

 他凭什么。

 刹那间,房间里的一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陌生了。

 尤其是宋重,在他接二连三,支支吾吾的借口都被无情拆穿后,他的耐心似乎也终于被消耗殆尽。

 “脱掉。”

 “什,什么。”

 时雾脑子还有些发懵。一整晚都没睡,他整个人都有些漂浮,脸色也白得可怕。

 “脱掉外套,去外面站半个小时。”

 宋重眼神冷冽,不再带着半点温情,似乎对他失望至极,“去亲身感受试试,被关在门外吹冷风,是种什么感觉,姜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