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天子(第2页)

 与大失所望的朝臣所不同,同样跪在队伍前列的英国公张维贤倒像是心有所感一般吸了吸鼻子,只觉空气中好似存在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仔细观瞧,太子朱由校的蟒袍下摆处好似也沾上些许痕迹,像是未曾擦拭干净的血渍。 

 想到这里,英国公张维贤的心中便是一惊,望向朱由校的眼神也是愈发复杂,难道此前宫中关于朱由校的些许传闻皆是谣言? 

 生性怯懦,不学无术只是太子为了自保,麻痹外人的假象? 

 同样若有所思的,还有内阁首辅方从哲,他在最初的错愕过后,也是敏锐捕捉到了朱由校蟒袍上的些许血渍,嘴角也是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些许弧度。 

 此时跪倒在乾清宫外的朝臣们,怕是有多半心中盼望着李选侍乃至郑贵妃节外生枝,他们好借此拥戴太子继位。 

 若非如此,那些东林官员岂会大费周章的将郑贵妃的娘家侄子从南首隶"护送"至京师。 

 但依着眼下的形势来看,这些满脑子都想着"从龙之功"的有心人怕是要愿望落空喽。 

 "父皇龙驭宾天,诸位大臣随本宫进殿吧。" 

 ... 

 此时的乾清宫内早己缟素一片,残留的些许血渍也是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御极不足一月的泰昌皇帝神色安详的躺在御塌之上,令人压抑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见状,身着缟素的朝臣们不管心中作何感想,也不管与眼前的"泰昌皇帝"是否存在君臣情谊,皆是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面露悲戚的三跪九叩,其中诸如英国公张维贤,户部给事中杨涟等人更是眼含泪花。 

 叩首许久,内阁首辅方从哲终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默默起身之后,便自怀中掏出了被其小心保管的皇帝遗诏,向朱由校行礼道:"陛下殡天,臣等悲痛万分,还请太子殿下节哀。" 

 言罢,未等朱由校有所反应,方从哲又紧接着说道:"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臣方从哲奉先帝遗诏,还望殿下顺承天意,遵先帝遗志,早登大宝。" 

 依着大明惯例,纵使有遗诏傍身的储君,也要经历群臣三次"劝进",方才得以顺利继位。 

 但如今风雨飘扬的大明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先后经历两次皇权更迭,早己是人心惶惶,朱由校实在懒得与在场的朝臣们惺惺作态,搞这些毫无意义的"政治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