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宫宴

    之后几日,沈泠被白姣云带着裁了不少衣裙。
 




    每次沈泠想趁着她不注意偷跑,就会被揪着衣领拉回来,额头还还要挨上一记轻弹:“囡囡别动。”
 




    “娘。”
 




    沈泠被揪着站回原地,一脸生无可恋地张开手臂,任由绣娘在她身上量尺寸:“近日是有什么大日子么?为何……”
 




    沈泠话还没说完,就被绣娘扶着肩膀转过身去。
 




    她噎了一下,转头看向白姣云:“为何要做这么多衣裳出来?”
 




    白姣云没答话,只是立在一旁,看着自己一手娇养长大的宝贝,笑得温和。
 




    “瞧瞧,这颜色才适合囡囡。”
 




    她伸手抚了下覆在沈泠身上裁尺寸的莲瓣色流光缎,轻笑出声:“先前那些素裙都太单调了些。”
 




    沈泠有些无奈地垂眸睨了一眼。
 




    她肤色莹白,眉眼冷清,两腮处却还带着些婴儿肥。原先穿的那皦玉锦裙,虽是带着股仙气,但也太冷清了些。
 




    如今披上这莲瓣色的锦缎,倒是衬得她樱唇点朱,两颊带粉,竟凭空生了些娇俏出来。
 




    “沈小姐,好了。”
 




    绣娘将布尺放在桌案上,抬手将沈泠身上绕着的绸缎取了下来。
 




    沈泠晃了晃有些酸软的手腕,抬眸看向不远处窗台上睡着的橘猫。
 




    许是为了采光,这绣坊三面通透,一侧的窗户大敞。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洛洛打了个哈欠,在阳光最盛的那块窗台上蜷成一团,就露出一双毛绒的猫耳。
 




    “怎么在那里睡着了。”
 




    她轻叹一声,抬步走了过去,伸手在它头上抚了抚。
 




    沈泠站在窗前,目光往下瞥着。
 




    街上人头攒动,摊贩挑着扁担,穿梭在人群中吆喝。有时吆喝着渴了,又去不起茶馆,就只能在路边支着的茶摊上花一文要一大碗粗茶。
 




    “欸,你听说了么,有个王爷要回京了!”
 




    “哪位王爷?”
 




    “说是那位十二岁就被发往边关的十九皇子,叫什么来着……”
 




    “镇北王季珩!”
 




    “对,就是他!说是去年边关有敌来犯,双腿残了,这才被封王召回来。”
 




    ……
 




    季珩。
 




    沈泠落在橘猫身上的手指轻蜷,清凌的双眸映着阳光,唇间勾起一抹淡笑。
 




    游戏主线终于要开始了啊。
 




    她可是等了许久了。
 




    “囡囡?”
 




    白姣云走了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娘叫你怎么不回话?”
 




    “方才走神了。”
 




    沈泠怀里抱着一只熟睡的橘猫,抬眸看着白姣云。
 




    沈泠轻唤出声:“娘,现在可是要回府?”
 




    “嗯。”
 




    白姣云顿了下,倾身看着沈泠的双眼,手指在她颊上捏了捏:“囡囡若想再待会儿,娘也可以陪你。”
 




    沈泠:……
 




    “还是不了。”
 




    -
 




    果然不出沈泠所料。
 




    她明里暗里问了许多次,这才知晓白姣云带她裁了这许多锦裙,是因为一场宫宴。
 




    在游戏主线里,这场宫宴镇北王季珩作为主角的第一次出场。
 




    也是沈泠这个npc,出场即下线的唯一戏份。
 




    先前沈泠年纪尚小,又深居简出,甚少在衡京众人面前露脸。
 




    只是镇北王回京的宫宴,皇上为了安抚他年少腿残的幼弟,勒令所有在京的世家嫡系皆要出席,以示重视。
 




    沈泠头一次进宫里来,一时新奇,便在殿后逛了逛,正巧碰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季珩。
 




    季珩瞧着病弱温和,实则是个残暴不仁的主,不喜旁人触碰,沈泠不过碰了他一片衣角,便被他拔剑拦腰砍杀,死不瞑目。
 




    事情传到前殿,白姣云当场晕厥,沈岳均去向皇上讨要说法。
 




    偏生季珩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幼子,手中底牌无数,现在又因为边关一战残了双腿,便是皇上也不敢轻易动他,也就不痛不痒的安排了个禁足。
 




    一个刚立了战功的当朝王爷,和一个世家可有可无的女儿.
 




    任何一个君主,都会选择前者。便是和沈岳均私交甚好的季晔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