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黎月看到那一行字的第一眼觉得有点扎眼,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讲台的方向。
 




    物理老师正背着身在黑板上写公式,大家都在认真上课,无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的动静。
 




    陆明拓越过桌界,微微凑到她的身旁,配合着她的谨慎小声唤了一声。
 




    黎月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时,他已经退回礼貌的距离。
 




    陆明拓撑着头,一副散漫作风,并没有几分真心,更多的是逗弄之后的置身事外。
 




    他将黎月的反应收入眼底,见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分出格的神态与动作,只是端握手中的笔,笔尖轻轻落在那行字最前端的白底上。
 




    手腕带动笔尖利落滑动。
 




    在那一行字上毫不犹豫地,深深划上一道。
 




    原本苍劲的字迹瞬间被盖。
 




    旋即,她扣上封底将教材合十,轻拿轻放回他的桌上。
 




    用实际行动给了他答复。
 




    以为她要写字回复的陆明拓:“......”
 




    行云流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黎月直接无视了陆明拓的找茬行为,继续上课。
 




    一旁回过神的陆明拓没忍住,捂着嘴低低笑出了声,末了捡起书扔进抽屉:“逗你的。”
 




    黎月暗忖,一点都不好笑。
 




    *
 




    一天的时间,过得陌生又漫长,黎月放学回家时太阳已基本落山,除了天悬一线的落日,整个世界都逐渐昏暗。
 




    小区楼下的鱼池边围着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的几位老人在闲聊,旁边是跑跑闹闹的小孙子孙女。
 




    黎月穿越水景内的小路回到了家,上楼刚一开门进入,就瞧见了站在厨房门口的高个男人。
 




    男人身着一件绣有白色纹路的黑色衬衫和裁剪贴合的西装裤,一头浓密的黑发打了发蜡整齐地梳在脑后,皮肤是被长久日晒后的古铜,颈间挂着抓人眼球的大金链子。
 




    听见门口的响动,他敏锐地回过头,看见是黎月的一瞬,原本有些警惕的表情立马变得蔼然。
 




    “诶,小月回来啦!”
 




    “卓叔叔好。”黎月带上门放下书包,换上居家拖鞋,如常地问道,“叔叔怎么待在门口?”
 




    卓景山眼巴巴往厨房里又看了看,挠了挠头,笑得有些傻兮兮:“你妈不让我进去,说我添乱。”
 




    厨房内的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提着锅铲探出了头,温柔地嘱咐:“小月去洗洗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好。”黎月回复完母亲的话又冲着卓景山笑了一下,路过他身边时好心提醒道,“叔叔,你衣领没翻好。”
 




    卓景山听闻立即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后颈一整节的领子都内翻进去。
 




    下午办完事儿赶来这里报信,衣服换得急都没仔细打理。
 




    整理完衣领,卓景山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厨房内在抿菜品咸淡的女人。
 




    抽油烟机的抽气声隆隆,缕缕白烟上流,浓郁的烟火气里,她的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一股恬静淡雅。
 




    对方虽未发现异样,但他依旧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支支吾吾又啰嗦地问了句:“要不要我帮忙?那口锅你细胳膊细腿拿不动。”
 




    “哪有你这么当客人的,要干这干那的。”何春微关了火,从挂架上取下汤勺,“要不你帮我从柜子里拿个大点的汤碗,我用汤勺盛就行,剩下的放锅里保温。你要是觉得好喝,晚上也可以带点回去。”
 




    “好喝,肯定好喝!”卓景山二话不说走到餐具柜前,乒乒乓乓从最里侧抽出一只大碗,手一摸发现有灰,十分积极地说,“有点灰,我拿去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