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的人,我罩着

    木头垂着眸,根本看不清脸上神情。
 




    “日后别再挨打了,伤了便不招人喜欢了。”赵棠梨当着众人的面提醒,说的直白,言下之意,这些做生意的人精,一下便明了。
 




    掌柜顺势接下妙仙递过去的银两,“姑娘说的是,木头细胳膊细腿的,日后便不干这脏活了。”
 




    一直到赵棠梨上了马车,马车驶离,少年人才抬起头来看消失的背影。
 




    马车外除了驾驶马车的马车夫,还睡着个慕沉,倒是狭窄。
 




    赵棠梨让妙仙将人拽进来,就这般放地上,也不将他扶起来坐着。慕沉躺在赵棠梨脚边,赵棠梨瞧他瞧得出神。
 




    妙仙打量赵棠梨和慕沉之间古怪的气氛,心想这铁定是有些仇的。
 




    此时,赵棠梨天人交战,想着的却是,要不要在慕沉脸上踩上一脚,解解气?
 




    最终良心未作古,赵棠梨将慕沉给自己包裹伤口的帕子取下来,盖在了慕沉的脸上。
 




    眼不见为净。
 




    路上,赵棠梨又采买了许多吃食,解了自己的私欲。
 




    管她劳什子的好细腰之风。
 




    赵家一到,慕沉时机刚好,人便醒了,不知是不是蒙醒的,他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捂着头,头晕的很。
 




    他抬眸,便看到赵棠梨睥睨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审视狐疑。
 




    “表妹……刚醉酒失态……”
 




    “表兄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好。”赵棠梨懒得听他所说,直接便下了马车,将其甩在身后。
 




    赵家此刻并不是什么安宁之地,赵棠梨昨晚上趁着长辈睡着,闹出了那么大的事,甚至还勾结了林姨娘,如今都已经被捅破到了老祖宗那。
 




    马车到门口,赵夫人跟前的嬷嬷,赵大人跟前的管事,老太太跟前的婆子,和她自个跟前的柳嬷嬷都在等她。
 




    柳嬷嬷更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姑娘归家了,老太太德馨园有请。”
 




    赵家如今也算繁盛。
 




    新搬的宅邸,还有许多处院落还未曾用上,荒芜着,总有家丁往来其中。
 




    穿过三道门,临近德馨园,柳嬷嬷提点:“昨日便已提醒姑娘,该安分一些。”
 




    柳嬷嬷虽为海棠苑梨的管事,但除了吩咐老太太的旨意,甚少与赵棠梨说话,要说也是规训。
 




    十余年相伴,既熟悉又隔阂。
 




    赵棠梨其实并不讨厌她,前世赵家嫌她惹怒了崔相,要弃她时,是柳嬷嬷私下通融,让慕沉才能够带她离去。
 




    也是她,每年给庵里的母亲送去厚衣。
 




    赵棠梨摘下来面纱,“嬷嬷为何觉得,我乖着,那些人便能饶过我。”
 




    “如何才算乖?如父亲和祖母所愿,攀附上崔、谢两家,为人不耻的妾室、外室便是安分了?可是这般,世人都不会觉得我安分。”
 




    “嬷嬷,这不是世人千面,人又何苦活在规束之内呢?”
 




    柳嬷嬷的脸上仍旧那般表情,一板一眼,“姑娘是赵家的三姑娘,有赵家才有如今的三姑娘。”
 




    赵棠梨点头一笑,知人性本就复杂。
 




    “嬷嬷说的在理,我自记得的。”
 




    德鑫园外跪着的,全是赵棠梨院里的侍奉的人,包括小膳房里的小杵和林姨娘,除去被她带走的妙仙,都挨了打,身上沾了血的。
 




    未进屋,便闻到了德鑫园佛堂里浓浓的檀香。
 




    屋里主位坐着一位,头发全花白的老夫人,面容苍老,体型瘦小。此时她正在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佛珠,屋内随处供奉着大小各异的玉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