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勾玉越来越多了小团子一口一个
64.番外·猫猫狯岳[番外]
踏入地狱时，狯岳看见同体在等他。
稻玉老师直接说正事，“神明要调整时间线让悲鸣屿老师重生。
你想带着记忆重来一次吗？”
看着过得不错，都能给同体开后门了。
狯岳不语，攻击，被反杀，自闭。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同体的成功更加让人破防。
稻玉老师轻笑着送他一段记忆。
“要重来一次吗？”
“……要。”
有机会，又怎么甘心再次落到这番境地。
神明调度时间线，一瞬恍惚，狯岳已经落到寺庙前。
他下定决心，刚迈出一步，翻了个跟头。
而后毛茸茸的爪子映入眼帘。
“喵???”
在草丛里扑腾着，狯岳终于发现他现在是只猫。
好，稻玉老师，我记住你了。
用不适应的四肢蛄蛹上廊桥，顺路撞倒廊桥边缘的香炉，小猫耳抖抖。
“哐当”
还蛮好听。
狯岳猫猫舔爪子。
累了，休息会。
“嘎吱”木门的声音有些刺，至少新任小猫咪被吓出飞机耳。
悲鸣屿低头，通透世界里，幼猫呆呆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勾玉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而后幼猫反应过来，朝自己叫唤。
“喵，喵~”悲鸣屿老师，帮我系绳子。
小猫咪好生理所当然的说。
悲鸣屿喜欢猫，狯岳清楚这点。
于是他假装懵懂茫然的扑到悲鸣屿旁边，呜咽，撒娇。
哪怕他现在讨厌悲鸣屿。
如果他们的关系终究要落到弃养，一开始就不要收留他。
如果要丢弃他，就应该把事情说明白。
跟他说，你是个偷钱的坏孩子，离开吧。
若是这般，若是如此，狯岳并非无法接受。
事情他做了，后果他担着。
可直到最后，悲鸣屿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小猫仰头，看着自己祈来的靠近。
在悲鸣屿伸手时，凶他。
“咪！”
你想好。
别总因为一丝善心行动。
悲鸣屿并没有因此迟疑，把幼猫揣到怀里，再捡起香炉。
在重生并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什么后，他把孩子们早早哄睡，等着狯岳把鬼引来，解决鬼。
至于狯岳就交给隐吧，往后再犯错，自然有人处置他。
但门口拨弄香炉的并非幼童，是幼猫。
点燃新的紫藤花香，悲鸣屿侧头。
幼猫在他怀里一点也不安分，咬着勾玉在他衣服上爬。
轻轻拍打在幼猫的脑袋上，僧人皱起眉，“不能推香炉。”
“喵?”蹭蹭。
悲鸣屿，被萌倒。
回屋找到细绳，悲鸣屿无奈的戳戳小猫头。
“有自己意识叫两声，没有叫一声。”
“喵呜。”
这算一声两声?
给小猫串勾玉的悲鸣屿看不到猫眼里的试探，只把他提到紫藤花香炉前。
然后在猫崽子要去碰香炉前，一把摁住。
“咪！”
紫藤花香和太阳能驱散大部分血鬼术，如果这不是血鬼术，那是什么？
悲鸣屿轻轻叹气，“你太安静了。”
“?”
“这个年纪的小猫，应该会不停叫唤，你有意识才会这么安静。
别去玩香炉，很烫的。”
说完转头。
饥饿的鬼已经游荡过路口，往这边袭来。
还没复燃多久的紫藤花香并不能威胁他。
盲僧拿起斧头，三两下把鬼钉在地上。
小猫被丢在衣服里，好一番扑腾才出来。
刚想看眼现在什么情况，悲鸣屿塞他回去，不让他看。
小猫不服气的放雷，控诉。
把狯岳放下，悲鸣屿皱起眉。
为什么会放电?
“别乱放电。”总之先教导着，“这很危险。”
狯岳盯着悲鸣屿半天，思考很久要怎么沟通，没想出来。
倒是再次把悲鸣屿萌到。
没有恶鬼的夜晚很宁静。
悲鸣屿开始整理东西，准备明天把孩子们都带上城镇，然后去和路过的主公交谈。
屋里还有一个桌子上摆着碗筷，里面的东西纹丝未动。
狯岳轻巧跳上去，看着里面已经冷掉的鱼肉、咸菜和米饭。
这是他的桌子。
好笑。
既然已经决定把他赶走，何必多准备一副碗筷，浪费一份粮食，演得好像他还在。
正心里嗤笑着，悲鸣屿靠近过来，声音很轻，“我帮你热一下再吃。”
……行吧。
三分钟后，狯岳看着悲鸣屿烤鱼肉，整理他的思绪。
是清楚他没回来的悲鸣屿老师选择假装相信其他孩子的谎言，并且等他自己回来，才给留了饭。
“喵！”小黑猫不满的拍悲鸣屿。
这么晚，谁会在外面玩啊！
鱼肉被夹到他眼前，“好了，慢点吃。”
什么叫一拳打到棉花上，这就是。
狯岳内心嘁嘁，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演着乖巧小猫的戏码。
恶鬼仍在远处挣扎，天上飞过的鎹鸦因此停留片刻，又飞远。
不多时，剑士急忙过来割下鬼的头颅，思来想去又给出一把小匕首，“鬼要用日轮刀才能斩杀，这个送给你。”
他离去的潇洒，又赶回主公身边防护。
结果第二天就看见悲鸣屿和主公相谈甚欢。
剑士：?不是，啊？
马车旁，谈话已到尾声。
“多谢你，行冥。”主公轻声道谢，“谢谢你相信我。”
“主公，是我应该谢您。”
小黑猫在马车里遇上天音。
主公进来，看到他后弯起眉眼，“你在这里呀。
天音，这是狯岳，今年8岁，意外变成猫。
狯岳，这是我夫人天音。
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耀哉。”
“喵。”初次见面，大人。
掀开门帘，主公轻声细语，“行冥在外面等你，去吧。”
早上询问其他孩子，已经得知昨天狯岳外出真相的悲鸣屿准备好好和狯岳谈谈。
“昨天吓坏了吧?”僧人安抚着小黑猫，“不会丢弃你的，但偷东西不好，知道吗？”
“喵。”知道。
愿意改正就好。
悲鸣屿脑内自回来后一直压着的弦松开些许，“我拜托了主公照顾你，就是刚刚进马车的”
“喵！”乖巧表面破去，狯岳直接上前扒拉住悲鸣屿的衣服。
为什么把他给主公?
悲鸣屿能感受到狯岳的不安。
但他不可能带着狯岳一起去斩鬼。
他一条条给狯岳列去主公那边的好处，和他之后要做的事有多危险。
狯岳没听几句，钻进马车，把刚刚掉在里面的小匕首叼出来。
是要给我吗？
悲鸣屿想着，却见小黑猫抬头看他一眼。
而后，匕首毫不犹豫刺在前爪上。
“狯岳！”
狯岳向来知道如何最大化利用自己的优势。
血撒落到石阶上，他认真而快速的写字。
「钱，罚，清」
“哐当”匕首落地。
伤口还在流血的小猫扑进悲鸣屿怀里呜咽。
现在，你还要把我交给主公吗？悲鸣屿老师。
猫瞳里的算计被主公纳入眼底，他给出方案，“行冥，通过最终选拔前，你也可以住在我宅里。”
“多谢主公。”悲鸣屿拿绷带帮狯岳绑伤，且没收匕首。
就不应该给小孩匕首。
而后，威胁家长的小猫被主公拎走进马车。
“狯岳君也是从未来回来的吧？”
“咪呜?”狯岳还在装。
他在等主公接下来的反应。
知道他是从未来回来的，又发现他在利用岩柱的善心，你要做什么？
警告还是暗中处理掉我。
狯岳的恶意揣测中，主公像祝福一样开口，“让我们一起向想要的未来进发吧。”
……?
小黑猫抬起头，直视那紫藤花颜色的眼睛。
果真是奇怪的人。
要试试吗？像稻玉老师推荐的那样，把最糟糕的那件事透露出来。
尖牙咬松绷带，上面残留的血变成暗雷。
是血鬼术。
主公下意识护住天音夫人，下一秒暗雷爆开，却是没什么冲击力，连茶杯都没翻。
纯吓唬人。
“调皮。”
“喵?”眼里写着上弦六三个字的小黑猫歪头。
“别露出来。”主公这样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真的假的？
鬼杀队当主不应该无条件信任鬼。
“不过之后几年，狯岳君还请不要离开我身边。”
这才对。
小黑猫满意卧下。
……
产屋敷宅里最近相当热闹。
悲鸣屿告知主公未来柱们的情况后，主公一番搜罗，成功在藤袭山里搜到正在最终选拔的锖兔和富冈。
还有祖辈给他留下的大惊喜——手鬼。
两小少年被接到产屋敷宅里养伤。
主公歉意的给鳞泷师傅去信说明这事，并邀请鳞泷师傅来产屋敷宅暂住。
洗尘宴上，意外收获在厨房打临时工的不死川。
而后蝴蝶夫妻被请来做私人医生。
“主公。”槙寿郎带着他救回的小孩过来，“听说您最近在养小孩。”
产屋敷宅里的小孩再次加一。
伊黑入住不死川富冈锖兔他们的房间。
不死川在学字，富冈自荐做他的小老师，蝴蝶姐妹跟着鳞泷师傅学水呼。
主公是想伊黑也跟着学的，但他似乎融不进去，只躲在角落里看其他孩子。
“狯岳君，去帮个忙吧。”
小黑猫听命，从屋檐上走过，看准时机，一下抓走镝丸，上树。
“镝丸！”干哑声音漏出来，伊黑想追上，却爬不上去。
树下看书的不死川和富冈对视一眼。
“把蛇放下来，”富冈上树，皱着眉看小黑猫，“狯岳君！”
声音大也吓不到狯岳，他看不死川守在树旁边等着抓他，纵身一跃，向花园跑。
“姐姐，”忍拉住香奈惠的衣角，“帮忙?”
“嗯。”
年龄相仿的小少年们追着狯岳一阵鸡飞狗跳，最后是悲鸣屿揪住狯岳，救下镝丸。
小黑猫这次真的无辜，是听令主公来着。
伊黑把镝丸护在怀里，躲到看着很靠谱的不死川身后，把镝丸翻来覆去检查一遍才放心下来。
再抬头，发现周围围着一群人。
伊黑：！
要，要干什么?
“别怕。”不死川帮他拍拍身上的灰，“狯岳已经承认错误了。”
富冈举手，“我教你水之呼吸，你学会就能自己去抓狯岳。”
还未接触过多少善意的孩童不知所措。
不死川注意到这一点，拿起书，“对了，你知道这个字怎么读吗？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我认识。”富冈举手。
“那就拜托我们的小老师了。”
后边，香奈惠和忍说着话。
忍点头站起来，朝男孩们喊，“喂，玩游戏吗？躲猫猫怎么样？”
“行啊，正好我们这边有正宗的猫躲。”
嬉戏成功洗去不愉快的小插曲，夜幕在欢声笑语中降临。
狯岳回到主公的书房，顺着衣服爬几下就上了桌子。
“原来你也一样，主公。”幼猫口吐人言，“你也在和他们打关系。”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理由的好。
这样很好。
曾经的上弦六端坐在主公面前，很放松。
他有足够的价值。
主公确实有私心，他不会什么孩子都放到家里养。
可感情向来做不得假。
“什么时候会说话的?”主公的惊喜落到猫瞳里。
狯岳忽略其中的个人情感，“刚刚。”
双向信任到一定程度后，对方能听懂他的话。
信息来自稻玉老师留下的指南，只有达标后才能知道。
悲鸣屿老师还听不懂。
当然信任问题只出在他这边，悲鸣屿老师对他的信任是够的。
这要求被狯岳告知主公，让主公担忧起来。
信任本是荣幸，可建议在利益的基础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黑影窜过屋顶，轻车熟路进主公的书房。
“狯岳君。”主公刚整理完未来的事，“你知道更多吗？”
他把信息铺开在桌子上，方便狯岳观看。
“知道些。”狯岳跳上主公的肩膀，很快将现有信息看完。
于是产屋敷宅里的小孩又多了。
灶门兄妹跟着不死川伊黑一起在鳞泷师傅教导下认字。
时透双子跑过产屋敷宅的走廊，好奇看主公和他们父母聊天。
而狯岳蹲在善逸面前盯他。
这家伙为什么也在?
“你，你好?”善逸打招呼。
“一边去。”
黑猫转身就走，徒留七岁幼童呆立。
猫，猫说话了！
书房里，狯岳来问完善逸的事。
“是让行冥去接炭治郎他们的时候遇见的，被行冥认出参加了决战，”主公语气轻柔，“那个孩子能听见你说话。”
为什么信任却一脸不喜呢？
“他蠢。”
那家伙随便见个什么人都能给出绝对信任。
“看来关系匪浅呀，我能知道吗？”
什么关系?
相互厌恶的同门师兄弟。
决战时拔刀对峙的敌人。
“从犯。”他用这个词来形容。
拼尽全力斩杀来掩盖他变鬼事迹的从犯。
完全意料之外的词，不过，“狯岳君果然信任善逸君啊。”
“只在他的闯祸能力上。”
“好，好。”
那声音怎么听都是在调侃。
小黑猫假模假样对主公龇牙，纵身一跃落到悲鸣屿身上。
“悲鸣屿老师。”
“狯岳?”一愣。
“喵喵喵。”小黑猫控诉。
猫叫声让悲鸣屿再次怔住。
不被狯岳信任这件事，只是让悲鸣屿有些难过，可刚刚那一声‘悲鸣屿老师’之后，他止不住的悲伤。
他被狯岳潜意识里信任，理智回归后却不信任。
那一天的夜色下，到底有多害怕?
他轻轻将小猫抱住，“抱歉，很害怕吧？”
准备挣扎的小黑猫放弃动作，青色眼眸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在悲鸣屿手里安窝。
“我已经忘记了，悲鸣屿老师。”
狯岳与悲鸣屿的初见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
所有人都说那些公子小姐良善，菩萨心肠。
彼时年幼的孩童站在路边，盯着那撑伞随手撒钱，把众人头破血流的争抢当戏看，最后还被一身泥水的众人称赞的花花公子。
原来这就是善良的人。
若是衣食无忧，手里有这些闲钱出来找乐子玩，谁还不是个大善人?
利益两个字深深铭刻在幼童心里。
什么是善?
有钱有权就是善。
僧人在不远处的商人那边采购物资。
狯岳藏起捡到的小银豆，注意力放在商人见底的箱子上。
却被僧人发现。
那僧人转过头来，看向他在的地方，问他，“你有家吗？”
“没有。”狯岳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可怜一点，“那个箱子可以给我吗？”
僧人把他带回寺庙了。
善人之外还有愚蠢的好人，当时坐在箱子里被悲鸣屿一路搬回去的幼童想。
那些大户人家聪明，指缝里漏出点碎屑就引得人人称赞。
这僧人愚蠢，拿自己半身血肉出来供养孤儿，有谁知道?
寺庙那一段时间在狯岳的记忆中早已模糊。
再次清晰起来，便是那天月色下的奔逃。
不过现在，连那一晚也开始模糊，遗忘。
“您就别在意了。”狯岳靠近悲鸣屿，语气里全是无所谓，“最无辜的人总是在道歉，您总是这样愚蠢。”
骂家长的小孩会被教训。
小黑猫被悲鸣屿戳了个跟头，还不服气的叨叨着他认为的愚蠢地方。
“啪”屈起的手指又弹到小黑猫头上。
“您又打我！”
悲鸣屿把自己的笑意压下去，小猫气冲冲的样子更加可爱。
不过观念还是要纠。
“你可以认为这是愚蠢的，但是，狯岳，你不能用轻视的语气来批判。”
狯岳撇嘴。
“那您又在批判我些什么？”
幽青猫瞳里，满满找到悲鸣屿话中漏洞的得意，“我不过是轻视了会让我过不好的东西，这不值得被批判吧?
而如果您在批判我随意批判别人这件事，现在您也在这样做。”
不要反抗上位者，那会带来灾祸。
但反抗悲鸣屿老师会很好玩。
悲鸣屿真忍不住笑了。
桑岛老爷子进产屋敷宅后，悲鸣屿笑不出来。
本来，两个老爷子久别重逢，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叙旧。
小黑猫凑过去，“喵~”师傅。
桑岛师傅：哎，主公还养了个小乖乖
悲鸣屿：?，我的猫没了?
阿弥不陀佛……
主公的笑意完全压不住，轻轻咳嗽一声，“行冥，我为狯岳君和善逸君找了桑岛前辈做师傅，让他们处一段时间吧。”
还是主公给出去的！
南无……我的猫……阿弥陀佛……
鳞泷师傅闪现善逸身边，把他抱到桑岛师傅旁边，“你的小徒弟。”
“诶——！！”眼睛一花就过来了！
看着害怕的善逸，桑岛师傅把自己的表情扯柔和，“孩子，叫什么？”
狯岳嘁了下，跑到桑岛师傅肩膀上，牢牢占据高位。
那不甘心让善逸听得完全，他努力思考双全方法，“我，我做狯岳先生的学生就行，叫您爷爷可以吗？”
“？”狯岳打量他。
这小子应该没有记忆才是。
管他有没有，反正，“不需要。”
幽青猫瞳自上而下看着他，“我会的，你永远学不会。”
不需要这家伙的退步。
“去拜师，给我老老实实叫师傅。”
善逸瞳孔放大，似乎看到不应该存在的事，跌跌撞撞的扑倒在桑岛师傅面前，“师傅，我，我叫我妻善逸。”
而在他之前，狯岳已经将写着自己姓名的纸递给桑岛师傅，先一步行礼。
“好，好孩子。”看着小孩子们围着鳞泷师傅转而羡慕的桑岛师傅开怀大笑。
秋天的时候，隐找到了玄弥。
不死川终究狠不下心，两兄弟成功和解。
失去猫的悲鸣屿本以为自己又有孩子带了，结果不死川一脸警惕，一副敢让玄弥锻炼就没玩的样子。
孤家寡人的悲鸣屿念着经走过庭院，被小黑猫扒拉住衣角。
“不去学习?”悲鸣屿捏了下猫耳朵。
甩甩头，狯岳探出爪子，远雷袭向悲鸣屿的手指。
“学会了。”属于孩童的声音响起。
狯岳可没装什么初学者，将二之型到六之型直接施展出来，然后拜托主公来解释。
主公无奈的给狯岳找借口，什么看雷之呼吸的书自学成才，什么猫和人不一样(?)。
总之，桑岛师傅不知道怎么教一只猫继续练雷之呼吸，于是狯岳出来自己锻炼。
猫是很有耐心的狩猎者。
悲鸣屿来到山里瀑布的时候，狯岳又一次探出爪子。
稻魂！
“啪”被一根手指抵住。
通透世界可是全方位的。
小黑猫不满的搓搓爪子。
“中午烤鱼给你吃怎么样？”
行。
噼里啪啦的火星时不时蹦出火堆，让人盯着不知不觉过去许久。
若是没有鬼，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等待烤鱼时，狯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至少，悲鸣屿老师会在他不见的第二天找到他，不管是在廊桥上还是山里或城镇中。
真是讨厌啊，夜幕下的怪物。
“狯岳?”
悲鸣屿低下头，有着猫耳的孩童趴在他腿上闷闷不乐。
他察觉到狯岳的情绪，没有过问怎么有了人形，轻柔拍着小孩的背，安抚着。
僧人自身就是个很好的安魂香。
狯岳也没有纵容自己在坏情绪中沉溺，转去思考变成人形的条件。
——拥有坚定的斩鬼想法。
话说他还要把自己杀了不成?
起疑心后迅速变回猫。
狯岳猫猫：……
真是好一个反应灵敏的条件。
赶在悲鸣屿笑出声之前，狯岳摁住他的嘴。
不许笑！
和悲鸣屿闹了会儿，狯岳成功把他被收走的小匕首要过来。
说是匕首，本质上仍旧是日轮刀。
变成人形，狯岳握住刀，看着雷纹攀爬，缓慢而坚定的向最顶端迈进。
全然忽略有一只手正在向他靠近。
抱起来揉揉搓搓jpg
猫猫炸毛jpg
“悲鸣屿老师！”
虽然衣服被划破，成功吸到猫的悲鸣屿表示很值。
“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抱走。”狯岳不满。
“抱歉啊。”
长风吹过山林，转眼月亮已上树梢。
“喵喵。”晚安，各位。
看着狯岳，不死川和伊黑面面相觑。
三秒钟后，不死川把他从自己铺好的床上薅起来，“你怎么变人了?不对，你就是变人，也不住这个屋吧？！”
小黑猫打着哈欠，从不死川手里流走，重新跑被子里去，无辜看着不死川。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要和一只小猫计较这么多吧？
不死川：……
有点可爱。
“大哥！”玄弥开开心心一进门，天塌了。
大哥有新弟弟了！
不死川：！
“不是，玄弥你等等！”
主公忙碌起来。
今天伊黑过来控诉狯岳想吃镝丸。
明天狯岳过来说一定要和善逸分开住。
后天玄弥扒着他的衣服说，大哥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忙得让主公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明明属于他和天音的孩子还没诞生，带娃经验却飙升。
孩子们嬉闹中，时间一晃就是来年初春。
“咳咳”
小黑猫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士。
“抱歉，主公。”瑠火夫人的脸色苍白。
主公并不掩盖他的担忧，“无事。瑠火夫人这次来是?”
主公让蝴蝶夫妇和珠世为瑠火诊断过。
生命的流逝无可挽回，只能尽力阻止。
“我清楚槙寿郎的性子，想要拜托主公在我死后，能劝劝槙寿郎。
另外，我想请主公让杏寿郎和千寿郎暂住您的府邸。”
外面适时传来孩童的嬉戏声。
听到这些动静，让她眉目都安详些许。
主公没说话。
他已太清楚死亡，可这次，是炼狱家。
狯岳提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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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鬼可以吗？”
主公微微蹙眉，“狯岳君，并非我的偏见，这事确实”
“因为鬼舞辻无惨吗？”小黑猫端坐在主公面前，“他当年因为治病变鬼，所以主公很担心第二个鬼王的诞生。”
又是一阵沉默。
“耀哉先生为何启用我呢？力量无对错，鬼也分善恶，所以您愿意用我，替我隐瞒过往，不是吗？
如果鬼杀队当主不能提出变成鬼这件事，那仅仅作为被炼狱夫妇看着长大的晚辈呢？”
狯岳说完就跳下桌子，离开。
太冲动了。
他竟也有一天和那家伙一般公私不分，给私情带上公事的高帽。
……
瑠火答应变鬼。
庭院里的炼狱兄弟还在和小伙伴们玩乐，并不知道母亲即将去度生死劫。
如果大人们有意要瞒，总是瞒得住孩子。
作为保密工作的一部分，狯岳被悲鸣屿带去开茶话会。
“嘿咻”四岁的沙代小丫头正在努力把她编的花环挂在猫耳上。
在悲鸣屿前去拿新出炉的茶点时，另一个女孩麻美压着笑意开口。
“我们和解怎么样？”
“喵。”“拒绝。”
噗。
不行，真的好想笑。
“狯岳哥，”沙代丧气的很，“一点都没可能吗？”
嗯?
当初推狯岳出去的那男孩转过头，“你听得懂?”
“听懂什么？”沙代茫然。
“真的假的，原来你是能被两个花环收买的那一种人吗？”
“喵！”“当然不是！”
“我们听不懂啊。”
“噼里啪啦”「我说，不是！！」
感叹号都劈出来了。
一说一写吵得激烈，结果等悲鸣屿回来，茶话会用的大桌子已经变成碎渣。
他当即“啪”的打那男孩屁股一下，回过头就要教训狯岳，却顿住。
“咪呜~”(^. ? .^)
小黑猫低着头，委屈巴巴的。
那小可怜样，看得其他孩子目瞪口呆。
“喵~”猫耳后移，两个花环落下来，更加可怜兮兮。
“南无……”悲鸣屿轻声念经，很快下定决心。
绝对不能厚此薄彼，教训就要两边都教训。
狯岳猫猫机敏的窜出去。
让他在这些家伙面前被悲鸣屿老师教训，想也不要想！
逃跑的代价就是让悲鸣屿额外多打两下，还训了顿，一点不影响狯岳窝在他的肩膀上。
这毫无保留的亲昵叫悲鸣屿无奈，但是，“不管如何，不能随便破坏公物。”
“知道啦。”
看着认错态度良好，黑状却告了个遍，就给了沙代两句好话。
简而言之，
以后不要再带他来参加茶话会。
悲鸣屿叹气，“我知道了。”
让孩子们和解的愿望破灭。
往好点想，至少沙代和狯岳的关系还不错?
发觉有水滴的小黑猫耳朵一抖，还想着是不是天上下雨，翻个身看见原来是悲鸣屿在流泪。
“悲鸣屿老师?”
显然狯岳还不适应这样的悲鸣屿，他记忆中的僧人没旁人眼中那样爱哭，有的只是无尽温柔与宽仁。
他急起来，“您还在气我破坏公物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再犯就让您当众罚一顿怎么样？
我承认刚才有说他们坏话，是用了夸张描述，我错了，您别哭啊。”
“并非你的错。”悲鸣屿已经走近产屋敷宅，把狯岳放下来，“去玩吧。”
是他低估小孩子的记恨心。
但曾经他们也一起说笑过。
“——”微不可察的念经声被风吹散，悲鸣屿向他的房间走去。
狯岳回看他一眼，走过廊桥庭院，直奔主公的书房。
“耀哉先生——”
主公抬头就看见桌子对面冒出两个猫耳朵。
“狯岳君找我有事？”
“我需要适合罚抄的书。”
“惹行冥生气了？”
“…他没生气。”
狯岳倒宁愿悲鸣屿生气，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
主公来到书架旁边，拿出不薄不厚的一本递给他，又给他拿来纸笔，“在旁边抄吧。”
小孩蛮乖的。
主公回忆看见小黑猫扑进悲鸣屿怀里时，那眼睛中纯粹的算计。
怎么会有坏小孩费尽心思扒住人，却是为了心甘情愿的被罚抄呢？
西洋钟表来到十二点。
悲鸣屿心烦意乱的，睡不着，索性坐在桌前念经。
狯岳突然掀开他的窗户，扒着窗檐，露出半个脑袋看他。
很想进来的样子。
于是他伸手把小孩拉进来。
正想要询问，却是插不上话。
“您变得太多了，”狯岳抱怨着把一沓纸塞给悲鸣屿，“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事情和我说明白?
您也清楚我很着急您吧？
检讨，还有罚抄的书，悲鸣屿老师您看够不够?不够打我一顿就是，再沉默，我和您闹了哈。”
说完，小黑猫直接往悲鸣屿的被窝里一钻，表演一秒钟入睡。
显然是不想听悲鸣屿说话。
——之前不给说明白，现在也别说了。
这赌气方式让悲鸣屿哭笑不得。
给小猫放个热水袋，而后他开始看狯岳都写了一些什么。
本想着或许是以检讨为名头的不满抱怨，一摸上去就意识到并非如此。
墨迹很重，显然是用了心的。
之前狯岳的字，悲鸣屿也了解，写得急，有些飘，墨迹也淡。
他读起来有些费劲。
现在这一份检讨上的字工工整整，他读起来很轻松。
从早上被他带出去的一路闹腾不满到茶话会时的吵架破坏公物，再到之后在他面前说别的孩子坏话，一条条的将错误列出。
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悲鸣屿想。
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看清狯岳的性子。
这孩子会在任何时候，把可能让关系疏远的事及时截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那如果他判定关系无法挽回呢？
悲鸣屿努力不去思考，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春天，是万物萌发的季节，连疾病也享受着春日的温暖。
主公很正常的生病了。
“咳咳”捂着嘴咳嗽两下，主公不赞同的看着窗户外扒拉的狯岳。
“别人不知道，耀哉先生你还不知道吗？我是鬼，不会被传染。”狯岳成功进来，往桌子上一趴就在那不挪窝了。
隐敲门，来送茶点和热茶。
被精心做成花朵样子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这普通人家少有心力做的精致外表，在产屋敷宅也不算常见。
幽青猫瞳一眨不眨的盯着花朵，想要，却不是想要吃。
“狯岳君是很有志向的孩子啊。”主公总是能轻易看出他的想法，这孩子在他面前也很少遮掩。
不，从露出过往身份试探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遮掩任何事。
就像现在。
对权利的渴望，对财富的追求，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
这野心一如当初算计悲鸣屿来的坦荡，一如当初要交换情感来的理所当然。
主公也一如既往地纵他，“和实弥他们一起参加六月份的最终选拔吧，狯岳君。”
做你想做的，去向上攀登。
“好。”轻松就答应，正合他意。
起了话题，主公索性和狯岳闲聊起来，“狯岳君是怎么看待我们这种人的?”
他知道狯岳在向往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但具体是如何想的呢？
“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
狯岳随口说着，“笼统的阶梯不就是那几个，固定住所，吃饱穿暖，受人尊敬，荣誉加身，青史留名。”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主公正思索着，突然看见狯岳走来，从他抽屉里翻出一条手链戴上。
是他上次挑选给狯岳君的生日礼物时，淘汰掉的礼品。
“我想要的绝对比耀哉先生想到的更多。”
手链从外观上看是绝对的优秀，寓意也好。
只是那中心方牌是接到主公订单的锻刀匠从某一代炎柱的断刃上取下，打磨后系上去。
前辈的刀自然能庇佑后辈，但给一只鬼，是束缚还是威胁?
所以，主公临时换成发坠。
现在狯岳主动戴上这不合适的手链，说着他并不满那个发坠。
隐隐约约间，主公似乎听到他在说，
——会考虑那么多，看来耀哉先生还没接纳我这个鬼，是吗？
不，并不是。
小孩竟然因为他费的心思发脾气。
“咳咳。”
本是想笑，主公却一时没喘过气。
狯岳说话后，他再笑不出来。
“耀哉先生原本想什么时候把这个戴到我手上?嘛，不重要，反正我已经戴上了。”狯岳拨着圆润的小方牌，炙热的炎之呼吸灼红他的手指。
这对他来说当真是一个枷锁。
小黑猫把自己瘫在桌子上，懒洋洋的，
“超级想要啊，耀哉先生的权力。
像这样子。
没有干涉，没有限制，却能让我心甘情愿戴上枷锁、走上你想要我走上的那一条路的——权力。”
这几个月的自然相处被打破，主公意识到狯岳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仍是把所有情感加上冰冷冷的利益，加上刺白色的权力。
难道不久之前，他看见这孩子为他动的私心是假?
还是，
主公伸手向狯岳，小孩在他手底下乖顺的很，捏上猫耳轻轻用力也没什么动作。
还是至今都在害怕，不肯走出以前的舒适圈?
看来他不能再一昧的把所有交给时间。
“我们打个赌吧，狯岳君。”
小黑猫不见了。
往常一直都是狯岳单方面来找他们玩，一失踪，小朋友们竟然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找遍产屋敷宅都没小黑猫的踪迹，可让他们找急了。
狯岳正在阁楼上的鎹鸦巢穴中抓着主公的鎹鸦当抱枕打哈切。
日前，他和耀哉先生赌，消失不见24小时，众人能不能找到他。
如果他赢了，就不能再质疑他的生存规则。
如果他输了，就按照耀哉先生想的那样子，不带利弊分析的去做事情，交朋友。
现在已经过去20个小时。
外面突然起了脚步声，是杏寿郎。
小黑猫一滚进了稻草间。
鎹鸦巢穴的入口不大，小孩也进不来。
杏寿郎没放弃，找到伊黑，重新来到阁楼外，放出镝丸。
蛇入鸦穴，那就是个栗米条。
可惜不是野生蛇。
镝丸顶着众多鎹鸦看小零食的眼神，终于来到深处，发现狯岳。
它一甩尾巴就要叫醒他，却被狯岳捞进怀里，再一个翻滚，彻底藏进稻草中。
“嘶~”不开心吗？
“嘶嘶~”压到我尾巴了，挪挪。
狯岳默默挪了下。
“还没出来。”
半个小时后，伊黑确定，“狯岳君绝对在里面！”镝丸一定是被他扣下来了！
赌局结束。
主公的鎹鸦扒拉两下稻草，里面小黑猫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正香，那条小白蛇也是，完全忘记伊黑还在外面等它，睡得踏实。
它摇摇头，飞到书房，讲述这一场游戏。
听到一半，主公轻笑，“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他指，镝丸找到狯岳的时候。
赌输了的小黑猫睡得安稳，外边知道狯岳没出事的小伙伴们也三三两两回去睡了。
一夜清梦无忧，醒来又是大好晴天。
稻玉老师直接说正事，“神明要调整时间线让悲鸣屿老师重生。
你想带着记忆重来一次吗？”
看着过得不错，都能给同体开后门了。
狯岳不语，攻击，被反杀，自闭。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同体的成功更加让人破防。
稻玉老师轻笑着送他一段记忆。
“要重来一次吗？”
“……要。”
有机会，又怎么甘心再次落到这番境地。
神明调度时间线，一瞬恍惚，狯岳已经落到寺庙前。
他下定决心，刚迈出一步，翻了个跟头。
而后毛茸茸的爪子映入眼帘。
“喵???”
在草丛里扑腾着，狯岳终于发现他现在是只猫。
好，稻玉老师，我记住你了。
用不适应的四肢蛄蛹上廊桥，顺路撞倒廊桥边缘的香炉，小猫耳抖抖。
“哐当”
还蛮好听。
狯岳猫猫舔爪子。
累了，休息会。
“嘎吱”木门的声音有些刺，至少新任小猫咪被吓出飞机耳。
悲鸣屿低头，通透世界里，幼猫呆呆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勾玉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而后幼猫反应过来，朝自己叫唤。
“喵，喵~”悲鸣屿老师，帮我系绳子。
小猫咪好生理所当然的说。
悲鸣屿喜欢猫，狯岳清楚这点。
于是他假装懵懂茫然的扑到悲鸣屿旁边，呜咽，撒娇。
哪怕他现在讨厌悲鸣屿。
如果他们的关系终究要落到弃养，一开始就不要收留他。
如果要丢弃他，就应该把事情说明白。
跟他说，你是个偷钱的坏孩子，离开吧。
若是这般，若是如此，狯岳并非无法接受。
事情他做了，后果他担着。
可直到最后，悲鸣屿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小猫仰头，看着自己祈来的靠近。
在悲鸣屿伸手时，凶他。
“咪！”
你想好。
别总因为一丝善心行动。
悲鸣屿并没有因此迟疑，把幼猫揣到怀里，再捡起香炉。
在重生并意识到今天会发生什么后，他把孩子们早早哄睡，等着狯岳把鬼引来，解决鬼。
至于狯岳就交给隐吧，往后再犯错，自然有人处置他。
但门口拨弄香炉的并非幼童，是幼猫。
点燃新的紫藤花香，悲鸣屿侧头。
幼猫在他怀里一点也不安分，咬着勾玉在他衣服上爬。
轻轻拍打在幼猫的脑袋上，僧人皱起眉，“不能推香炉。”
“喵?”蹭蹭。
悲鸣屿，被萌倒。
回屋找到细绳，悲鸣屿无奈的戳戳小猫头。
“有自己意识叫两声，没有叫一声。”
“喵呜。”
这算一声两声?
给小猫串勾玉的悲鸣屿看不到猫眼里的试探，只把他提到紫藤花香炉前。
然后在猫崽子要去碰香炉前，一把摁住。
“咪！”
紫藤花香和太阳能驱散大部分血鬼术，如果这不是血鬼术，那是什么？
悲鸣屿轻轻叹气，“你太安静了。”
“?”
“这个年纪的小猫，应该会不停叫唤，你有意识才会这么安静。
别去玩香炉，很烫的。”
说完转头。
饥饿的鬼已经游荡过路口，往这边袭来。
还没复燃多久的紫藤花香并不能威胁他。
盲僧拿起斧头，三两下把鬼钉在地上。
小猫被丢在衣服里，好一番扑腾才出来。
刚想看眼现在什么情况，悲鸣屿塞他回去，不让他看。
小猫不服气的放雷，控诉。
把狯岳放下，悲鸣屿皱起眉。
为什么会放电?
“别乱放电。”总之先教导着，“这很危险。”
狯岳盯着悲鸣屿半天，思考很久要怎么沟通，没想出来。
倒是再次把悲鸣屿萌到。
没有恶鬼的夜晚很宁静。
悲鸣屿开始整理东西，准备明天把孩子们都带上城镇，然后去和路过的主公交谈。
屋里还有一个桌子上摆着碗筷，里面的东西纹丝未动。
狯岳轻巧跳上去，看着里面已经冷掉的鱼肉、咸菜和米饭。
这是他的桌子。
好笑。
既然已经决定把他赶走，何必多准备一副碗筷，浪费一份粮食，演得好像他还在。
正心里嗤笑着，悲鸣屿靠近过来，声音很轻，“我帮你热一下再吃。”
……行吧。
三分钟后，狯岳看着悲鸣屿烤鱼肉，整理他的思绪。
是清楚他没回来的悲鸣屿老师选择假装相信其他孩子的谎言，并且等他自己回来，才给留了饭。
“喵！”小黑猫不满的拍悲鸣屿。
这么晚，谁会在外面玩啊！
鱼肉被夹到他眼前，“好了，慢点吃。”
什么叫一拳打到棉花上，这就是。
狯岳内心嘁嘁，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演着乖巧小猫的戏码。
恶鬼仍在远处挣扎，天上飞过的鎹鸦因此停留片刻，又飞远。
不多时，剑士急忙过来割下鬼的头颅，思来想去又给出一把小匕首，“鬼要用日轮刀才能斩杀，这个送给你。”
他离去的潇洒，又赶回主公身边防护。
结果第二天就看见悲鸣屿和主公相谈甚欢。
剑士：?不是，啊？
马车旁，谈话已到尾声。
“多谢你，行冥。”主公轻声道谢，“谢谢你相信我。”
“主公，是我应该谢您。”
小黑猫在马车里遇上天音。
主公进来，看到他后弯起眉眼，“你在这里呀。
天音，这是狯岳，今年8岁，意外变成猫。
狯岳，这是我夫人天音。
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耀哉。”
“喵。”初次见面，大人。
掀开门帘，主公轻声细语，“行冥在外面等你，去吧。”
早上询问其他孩子，已经得知昨天狯岳外出真相的悲鸣屿准备好好和狯岳谈谈。
“昨天吓坏了吧?”僧人安抚着小黑猫，“不会丢弃你的，但偷东西不好，知道吗？”
“喵。”知道。
愿意改正就好。
悲鸣屿脑内自回来后一直压着的弦松开些许，“我拜托了主公照顾你，就是刚刚进马车的”
“喵！”乖巧表面破去，狯岳直接上前扒拉住悲鸣屿的衣服。
为什么把他给主公?
悲鸣屿能感受到狯岳的不安。
但他不可能带着狯岳一起去斩鬼。
他一条条给狯岳列去主公那边的好处，和他之后要做的事有多危险。
狯岳没听几句，钻进马车，把刚刚掉在里面的小匕首叼出来。
是要给我吗？
悲鸣屿想着，却见小黑猫抬头看他一眼。
而后，匕首毫不犹豫刺在前爪上。
“狯岳！”
狯岳向来知道如何最大化利用自己的优势。
血撒落到石阶上，他认真而快速的写字。
「钱，罚，清」
“哐当”匕首落地。
伤口还在流血的小猫扑进悲鸣屿怀里呜咽。
现在，你还要把我交给主公吗？悲鸣屿老师。
猫瞳里的算计被主公纳入眼底，他给出方案，“行冥，通过最终选拔前，你也可以住在我宅里。”
“多谢主公。”悲鸣屿拿绷带帮狯岳绑伤，且没收匕首。
就不应该给小孩匕首。
而后，威胁家长的小猫被主公拎走进马车。
“狯岳君也是从未来回来的吧？”
“咪呜?”狯岳还在装。
他在等主公接下来的反应。
知道他是从未来回来的，又发现他在利用岩柱的善心，你要做什么？
警告还是暗中处理掉我。
狯岳的恶意揣测中，主公像祝福一样开口，“让我们一起向想要的未来进发吧。”
……?
小黑猫抬起头，直视那紫藤花颜色的眼睛。
果真是奇怪的人。
要试试吗？像稻玉老师推荐的那样，把最糟糕的那件事透露出来。
尖牙咬松绷带，上面残留的血变成暗雷。
是血鬼术。
主公下意识护住天音夫人，下一秒暗雷爆开，却是没什么冲击力，连茶杯都没翻。
纯吓唬人。
“调皮。”
“喵?”眼里写着上弦六三个字的小黑猫歪头。
“别露出来。”主公这样说，“谁也不知道这件事。”
真的假的？
鬼杀队当主不应该无条件信任鬼。
“不过之后几年，狯岳君还请不要离开我身边。”
这才对。
小黑猫满意卧下。
……
产屋敷宅里最近相当热闹。
悲鸣屿告知主公未来柱们的情况后，主公一番搜罗，成功在藤袭山里搜到正在最终选拔的锖兔和富冈。
还有祖辈给他留下的大惊喜——手鬼。
两小少年被接到产屋敷宅里养伤。
主公歉意的给鳞泷师傅去信说明这事，并邀请鳞泷师傅来产屋敷宅暂住。
洗尘宴上，意外收获在厨房打临时工的不死川。
而后蝴蝶夫妻被请来做私人医生。
“主公。”槙寿郎带着他救回的小孩过来，“听说您最近在养小孩。”
产屋敷宅里的小孩再次加一。
伊黑入住不死川富冈锖兔他们的房间。
不死川在学字，富冈自荐做他的小老师，蝴蝶姐妹跟着鳞泷师傅学水呼。
主公是想伊黑也跟着学的，但他似乎融不进去，只躲在角落里看其他孩子。
“狯岳君，去帮个忙吧。”
小黑猫听命，从屋檐上走过，看准时机，一下抓走镝丸，上树。
“镝丸！”干哑声音漏出来，伊黑想追上，却爬不上去。
树下看书的不死川和富冈对视一眼。
“把蛇放下来，”富冈上树，皱着眉看小黑猫，“狯岳君！”
声音大也吓不到狯岳，他看不死川守在树旁边等着抓他，纵身一跃，向花园跑。
“姐姐，”忍拉住香奈惠的衣角，“帮忙?”
“嗯。”
年龄相仿的小少年们追着狯岳一阵鸡飞狗跳，最后是悲鸣屿揪住狯岳，救下镝丸。
小黑猫这次真的无辜，是听令主公来着。
伊黑把镝丸护在怀里，躲到看着很靠谱的不死川身后，把镝丸翻来覆去检查一遍才放心下来。
再抬头，发现周围围着一群人。
伊黑：！
要，要干什么?
“别怕。”不死川帮他拍拍身上的灰，“狯岳已经承认错误了。”
富冈举手，“我教你水之呼吸，你学会就能自己去抓狯岳。”
还未接触过多少善意的孩童不知所措。
不死川注意到这一点，拿起书，“对了，你知道这个字怎么读吗？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我认识。”富冈举手。
“那就拜托我们的小老师了。”
后边，香奈惠和忍说着话。
忍点头站起来，朝男孩们喊，“喂，玩游戏吗？躲猫猫怎么样？”
“行啊，正好我们这边有正宗的猫躲。”
嬉戏成功洗去不愉快的小插曲，夜幕在欢声笑语中降临。
狯岳回到主公的书房，顺着衣服爬几下就上了桌子。
“原来你也一样，主公。”幼猫口吐人言，“你也在和他们打关系。”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无理由的好。
这样很好。
曾经的上弦六端坐在主公面前，很放松。
他有足够的价值。
主公确实有私心，他不会什么孩子都放到家里养。
可感情向来做不得假。
“什么时候会说话的?”主公的惊喜落到猫瞳里。
狯岳忽略其中的个人情感，“刚刚。”
双向信任到一定程度后，对方能听懂他的话。
信息来自稻玉老师留下的指南，只有达标后才能知道。
悲鸣屿老师还听不懂。
当然信任问题只出在他这边，悲鸣屿老师对他的信任是够的。
这要求被狯岳告知主公，让主公担忧起来。
信任本是荣幸，可建议在利益的基础上……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黑影窜过屋顶，轻车熟路进主公的书房。
“狯岳君。”主公刚整理完未来的事，“你知道更多吗？”
他把信息铺开在桌子上，方便狯岳观看。
“知道些。”狯岳跳上主公的肩膀，很快将现有信息看完。
于是产屋敷宅里的小孩又多了。
灶门兄妹跟着不死川伊黑一起在鳞泷师傅教导下认字。
时透双子跑过产屋敷宅的走廊，好奇看主公和他们父母聊天。
而狯岳蹲在善逸面前盯他。
这家伙为什么也在?
“你，你好?”善逸打招呼。
“一边去。”
黑猫转身就走，徒留七岁幼童呆立。
猫，猫说话了！
书房里，狯岳来问完善逸的事。
“是让行冥去接炭治郎他们的时候遇见的，被行冥认出参加了决战，”主公语气轻柔，“那个孩子能听见你说话。”
为什么信任却一脸不喜呢？
“他蠢。”
那家伙随便见个什么人都能给出绝对信任。
“看来关系匪浅呀，我能知道吗？”
什么关系?
相互厌恶的同门师兄弟。
决战时拔刀对峙的敌人。
“从犯。”他用这个词来形容。
拼尽全力斩杀来掩盖他变鬼事迹的从犯。
完全意料之外的词，不过，“狯岳君果然信任善逸君啊。”
“只在他的闯祸能力上。”
“好，好。”
那声音怎么听都是在调侃。
小黑猫假模假样对主公龇牙，纵身一跃落到悲鸣屿身上。
“悲鸣屿老师。”
“狯岳?”一愣。
“喵喵喵。”小黑猫控诉。
猫叫声让悲鸣屿再次怔住。
不被狯岳信任这件事，只是让悲鸣屿有些难过，可刚刚那一声‘悲鸣屿老师’之后，他止不住的悲伤。
他被狯岳潜意识里信任，理智回归后却不信任。
那一天的夜色下，到底有多害怕?
他轻轻将小猫抱住，“抱歉，很害怕吧？”
准备挣扎的小黑猫放弃动作，青色眼眸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在悲鸣屿手里安窝。
“我已经忘记了，悲鸣屿老师。”
狯岳与悲鸣屿的初见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
所有人都说那些公子小姐良善，菩萨心肠。
彼时年幼的孩童站在路边，盯着那撑伞随手撒钱，把众人头破血流的争抢当戏看，最后还被一身泥水的众人称赞的花花公子。
原来这就是善良的人。
若是衣食无忧，手里有这些闲钱出来找乐子玩，谁还不是个大善人?
利益两个字深深铭刻在幼童心里。
什么是善?
有钱有权就是善。
僧人在不远处的商人那边采购物资。
狯岳藏起捡到的小银豆，注意力放在商人见底的箱子上。
却被僧人发现。
那僧人转过头来，看向他在的地方，问他，“你有家吗？”
“没有。”狯岳回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可怜一点，“那个箱子可以给我吗？”
僧人把他带回寺庙了。
善人之外还有愚蠢的好人，当时坐在箱子里被悲鸣屿一路搬回去的幼童想。
那些大户人家聪明，指缝里漏出点碎屑就引得人人称赞。
这僧人愚蠢，拿自己半身血肉出来供养孤儿，有谁知道?
寺庙那一段时间在狯岳的记忆中早已模糊。
再次清晰起来，便是那天月色下的奔逃。
不过现在，连那一晚也开始模糊，遗忘。
“您就别在意了。”狯岳靠近悲鸣屿，语气里全是无所谓，“最无辜的人总是在道歉，您总是这样愚蠢。”
骂家长的小孩会被教训。
小黑猫被悲鸣屿戳了个跟头，还不服气的叨叨着他认为的愚蠢地方。
“啪”屈起的手指又弹到小黑猫头上。
“您又打我！”
悲鸣屿把自己的笑意压下去，小猫气冲冲的样子更加可爱。
不过观念还是要纠。
“你可以认为这是愚蠢的，但是，狯岳，你不能用轻视的语气来批判。”
狯岳撇嘴。
“那您又在批判我些什么？”
幽青猫瞳里，满满找到悲鸣屿话中漏洞的得意，“我不过是轻视了会让我过不好的东西，这不值得被批判吧?
而如果您在批判我随意批判别人这件事，现在您也在这样做。”
不要反抗上位者，那会带来灾祸。
但反抗悲鸣屿老师会很好玩。
悲鸣屿真忍不住笑了。
桑岛老爷子进产屋敷宅后，悲鸣屿笑不出来。
本来，两个老爷子久别重逢，正你一句我一句的叙旧。
小黑猫凑过去，“喵~”师傅。
桑岛师傅：哎，主公还养了个小乖乖
悲鸣屿：?，我的猫没了?
阿弥不陀佛……
主公的笑意完全压不住，轻轻咳嗽一声，“行冥，我为狯岳君和善逸君找了桑岛前辈做师傅，让他们处一段时间吧。”
还是主公给出去的！
南无……我的猫……阿弥陀佛……
鳞泷师傅闪现善逸身边，把他抱到桑岛师傅旁边，“你的小徒弟。”
“诶——！！”眼睛一花就过来了！
看着害怕的善逸，桑岛师傅把自己的表情扯柔和，“孩子，叫什么？”
狯岳嘁了下，跑到桑岛师傅肩膀上，牢牢占据高位。
那不甘心让善逸听得完全，他努力思考双全方法，“我，我做狯岳先生的学生就行，叫您爷爷可以吗？”
“？”狯岳打量他。
这小子应该没有记忆才是。
管他有没有，反正，“不需要。”
幽青猫瞳自上而下看着他，“我会的，你永远学不会。”
不需要这家伙的退步。
“去拜师，给我老老实实叫师傅。”
善逸瞳孔放大，似乎看到不应该存在的事，跌跌撞撞的扑倒在桑岛师傅面前，“师傅，我，我叫我妻善逸。”
而在他之前，狯岳已经将写着自己姓名的纸递给桑岛师傅，先一步行礼。
“好，好孩子。”看着小孩子们围着鳞泷师傅转而羡慕的桑岛师傅开怀大笑。
秋天的时候，隐找到了玄弥。
不死川终究狠不下心，两兄弟成功和解。
失去猫的悲鸣屿本以为自己又有孩子带了，结果不死川一脸警惕，一副敢让玄弥锻炼就没玩的样子。
孤家寡人的悲鸣屿念着经走过庭院，被小黑猫扒拉住衣角。
“不去学习?”悲鸣屿捏了下猫耳朵。
甩甩头，狯岳探出爪子，远雷袭向悲鸣屿的手指。
“学会了。”属于孩童的声音响起。
狯岳可没装什么初学者，将二之型到六之型直接施展出来，然后拜托主公来解释。
主公无奈的给狯岳找借口，什么看雷之呼吸的书自学成才，什么猫和人不一样(?)。
总之，桑岛师傅不知道怎么教一只猫继续练雷之呼吸，于是狯岳出来自己锻炼。
猫是很有耐心的狩猎者。
悲鸣屿来到山里瀑布的时候，狯岳又一次探出爪子。
稻魂！
“啪”被一根手指抵住。
通透世界可是全方位的。
小黑猫不满的搓搓爪子。
“中午烤鱼给你吃怎么样？”
行。
噼里啪啦的火星时不时蹦出火堆，让人盯着不知不觉过去许久。
若是没有鬼，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等待烤鱼时，狯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至少，悲鸣屿老师会在他不见的第二天找到他，不管是在廊桥上还是山里或城镇中。
真是讨厌啊，夜幕下的怪物。
“狯岳?”
悲鸣屿低下头，有着猫耳的孩童趴在他腿上闷闷不乐。
他察觉到狯岳的情绪，没有过问怎么有了人形，轻柔拍着小孩的背，安抚着。
僧人自身就是个很好的安魂香。
狯岳也没有纵容自己在坏情绪中沉溺，转去思考变成人形的条件。
——拥有坚定的斩鬼想法。
话说他还要把自己杀了不成?
起疑心后迅速变回猫。
狯岳猫猫：……
真是好一个反应灵敏的条件。
赶在悲鸣屿笑出声之前，狯岳摁住他的嘴。
不许笑！
和悲鸣屿闹了会儿，狯岳成功把他被收走的小匕首要过来。
说是匕首，本质上仍旧是日轮刀。
变成人形，狯岳握住刀，看着雷纹攀爬，缓慢而坚定的向最顶端迈进。
全然忽略有一只手正在向他靠近。
抱起来揉揉搓搓jpg
猫猫炸毛jpg
“悲鸣屿老师！”
虽然衣服被划破，成功吸到猫的悲鸣屿表示很值。
“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抱走。”狯岳不满。
“抱歉啊。”
长风吹过山林，转眼月亮已上树梢。
“喵喵。”晚安，各位。
看着狯岳，不死川和伊黑面面相觑。
三秒钟后，不死川把他从自己铺好的床上薅起来，“你怎么变人了?不对，你就是变人，也不住这个屋吧？！”
小黑猫打着哈欠，从不死川手里流走，重新跑被子里去，无辜看着不死川。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要和一只小猫计较这么多吧？
不死川：……
有点可爱。
“大哥！”玄弥开开心心一进门，天塌了。
大哥有新弟弟了！
不死川：！
“不是，玄弥你等等！”
主公忙碌起来。
今天伊黑过来控诉狯岳想吃镝丸。
明天狯岳过来说一定要和善逸分开住。
后天玄弥扒着他的衣服说，大哥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忙得让主公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明明属于他和天音的孩子还没诞生，带娃经验却飙升。
孩子们嬉闹中，时间一晃就是来年初春。
“咳咳”
小黑猫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女士。
“抱歉，主公。”瑠火夫人的脸色苍白。
主公并不掩盖他的担忧，“无事。瑠火夫人这次来是?”
主公让蝴蝶夫妇和珠世为瑠火诊断过。
生命的流逝无可挽回，只能尽力阻止。
“我清楚槙寿郎的性子，想要拜托主公在我死后，能劝劝槙寿郎。
另外，我想请主公让杏寿郎和千寿郎暂住您的府邸。”
外面适时传来孩童的嬉戏声。
听到这些动静，让她眉目都安详些许。
主公没说话。
他已太清楚死亡，可这次，是炼狱家。
狯岳提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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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鬼可以吗？”
主公微微蹙眉，“狯岳君，并非我的偏见，这事确实”
“因为鬼舞辻无惨吗？”小黑猫端坐在主公面前，“他当年因为治病变鬼，所以主公很担心第二个鬼王的诞生。”
又是一阵沉默。
“耀哉先生为何启用我呢？力量无对错，鬼也分善恶，所以您愿意用我，替我隐瞒过往，不是吗？
如果鬼杀队当主不能提出变成鬼这件事，那仅仅作为被炼狱夫妇看着长大的晚辈呢？”
狯岳说完就跳下桌子，离开。
太冲动了。
他竟也有一天和那家伙一般公私不分，给私情带上公事的高帽。
……
瑠火答应变鬼。
庭院里的炼狱兄弟还在和小伙伴们玩乐，并不知道母亲即将去度生死劫。
如果大人们有意要瞒，总是瞒得住孩子。
作为保密工作的一部分，狯岳被悲鸣屿带去开茶话会。
“嘿咻”四岁的沙代小丫头正在努力把她编的花环挂在猫耳上。
在悲鸣屿前去拿新出炉的茶点时，另一个女孩麻美压着笑意开口。
“我们和解怎么样？”
“喵。”“拒绝。”
噗。
不行，真的好想笑。
“狯岳哥，”沙代丧气的很，“一点都没可能吗？”
嗯?
当初推狯岳出去的那男孩转过头，“你听得懂?”
“听懂什么？”沙代茫然。
“真的假的，原来你是能被两个花环收买的那一种人吗？”
“喵！”“当然不是！”
“我们听不懂啊。”
“噼里啪啦”「我说，不是！！」
感叹号都劈出来了。
一说一写吵得激烈，结果等悲鸣屿回来，茶话会用的大桌子已经变成碎渣。
他当即“啪”的打那男孩屁股一下，回过头就要教训狯岳，却顿住。
“咪呜~”(^. ? .^)
小黑猫低着头，委屈巴巴的。
那小可怜样，看得其他孩子目瞪口呆。
“喵~”猫耳后移，两个花环落下来，更加可怜兮兮。
“南无……”悲鸣屿轻声念经，很快下定决心。
绝对不能厚此薄彼，教训就要两边都教训。
狯岳猫猫机敏的窜出去。
让他在这些家伙面前被悲鸣屿老师教训，想也不要想！
逃跑的代价就是让悲鸣屿额外多打两下，还训了顿，一点不影响狯岳窝在他的肩膀上。
这毫无保留的亲昵叫悲鸣屿无奈，但是，“不管如何，不能随便破坏公物。”
“知道啦。”
看着认错态度良好，黑状却告了个遍，就给了沙代两句好话。
简而言之，
以后不要再带他来参加茶话会。
悲鸣屿叹气，“我知道了。”
让孩子们和解的愿望破灭。
往好点想，至少沙代和狯岳的关系还不错?
发觉有水滴的小黑猫耳朵一抖，还想着是不是天上下雨，翻个身看见原来是悲鸣屿在流泪。
“悲鸣屿老师?”
显然狯岳还不适应这样的悲鸣屿，他记忆中的僧人没旁人眼中那样爱哭，有的只是无尽温柔与宽仁。
他急起来，“您还在气我破坏公物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再犯就让您当众罚一顿怎么样？
我承认刚才有说他们坏话，是用了夸张描述，我错了，您别哭啊。”
“并非你的错。”悲鸣屿已经走近产屋敷宅，把狯岳放下来，“去玩吧。”
是他低估小孩子的记恨心。
但曾经他们也一起说笑过。
“——”微不可察的念经声被风吹散，悲鸣屿向他的房间走去。
狯岳回看他一眼，走过廊桥庭院，直奔主公的书房。
“耀哉先生——”
主公抬头就看见桌子对面冒出两个猫耳朵。
“狯岳君找我有事？”
“我需要适合罚抄的书。”
“惹行冥生气了？”
“…他没生气。”
狯岳倒宁愿悲鸣屿生气，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
主公来到书架旁边，拿出不薄不厚的一本递给他，又给他拿来纸笔，“在旁边抄吧。”
小孩蛮乖的。
主公回忆看见小黑猫扑进悲鸣屿怀里时，那眼睛中纯粹的算计。
怎么会有坏小孩费尽心思扒住人，却是为了心甘情愿的被罚抄呢？
西洋钟表来到十二点。
悲鸣屿心烦意乱的，睡不着，索性坐在桌前念经。
狯岳突然掀开他的窗户，扒着窗檐，露出半个脑袋看他。
很想进来的样子。
于是他伸手把小孩拉进来。
正想要询问，却是插不上话。
“您变得太多了，”狯岳抱怨着把一沓纸塞给悲鸣屿，“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样，把事情和我说明白?
您也清楚我很着急您吧？
检讨，还有罚抄的书，悲鸣屿老师您看够不够?不够打我一顿就是，再沉默，我和您闹了哈。”
说完，小黑猫直接往悲鸣屿的被窝里一钻，表演一秒钟入睡。
显然是不想听悲鸣屿说话。
——之前不给说明白，现在也别说了。
这赌气方式让悲鸣屿哭笑不得。
给小猫放个热水袋，而后他开始看狯岳都写了一些什么。
本想着或许是以检讨为名头的不满抱怨，一摸上去就意识到并非如此。
墨迹很重，显然是用了心的。
之前狯岳的字，悲鸣屿也了解，写得急，有些飘，墨迹也淡。
他读起来有些费劲。
现在这一份检讨上的字工工整整，他读起来很轻松。
从早上被他带出去的一路闹腾不满到茶话会时的吵架破坏公物，再到之后在他面前说别的孩子坏话，一条条的将错误列出。
自己真不是个合格的监护人，悲鸣屿想。
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看清狯岳的性子。
这孩子会在任何时候，把可能让关系疏远的事及时截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那如果他判定关系无法挽回呢？
悲鸣屿努力不去思考，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春天，是万物萌发的季节，连疾病也享受着春日的温暖。
主公很正常的生病了。
“咳咳”捂着嘴咳嗽两下，主公不赞同的看着窗户外扒拉的狯岳。
“别人不知道，耀哉先生你还不知道吗？我是鬼，不会被传染。”狯岳成功进来，往桌子上一趴就在那不挪窝了。
隐敲门，来送茶点和热茶。
被精心做成花朵样子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这普通人家少有心力做的精致外表，在产屋敷宅也不算常见。
幽青猫瞳一眨不眨的盯着花朵，想要，却不是想要吃。
“狯岳君是很有志向的孩子啊。”主公总是能轻易看出他的想法，这孩子在他面前也很少遮掩。
不，从露出过往身份试探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遮掩任何事。
就像现在。
对权利的渴望，对财富的追求，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
这野心一如当初算计悲鸣屿来的坦荡，一如当初要交换情感来的理所当然。
主公也一如既往地纵他，“和实弥他们一起参加六月份的最终选拔吧，狯岳君。”
做你想做的，去向上攀登。
“好。”轻松就答应，正合他意。
起了话题，主公索性和狯岳闲聊起来，“狯岳君是怎么看待我们这种人的?”
他知道狯岳在向往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但具体是如何想的呢？
“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
狯岳随口说着，“笼统的阶梯不就是那几个，固定住所，吃饱穿暖，受人尊敬，荣誉加身，青史留名。”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主公正思索着，突然看见狯岳走来，从他抽屉里翻出一条手链戴上。
是他上次挑选给狯岳君的生日礼物时，淘汰掉的礼品。
“我想要的绝对比耀哉先生想到的更多。”
手链从外观上看是绝对的优秀，寓意也好。
只是那中心方牌是接到主公订单的锻刀匠从某一代炎柱的断刃上取下，打磨后系上去。
前辈的刀自然能庇佑后辈，但给一只鬼，是束缚还是威胁?
所以，主公临时换成发坠。
现在狯岳主动戴上这不合适的手链，说着他并不满那个发坠。
隐隐约约间，主公似乎听到他在说，
——会考虑那么多，看来耀哉先生还没接纳我这个鬼，是吗？
不，并不是。
小孩竟然因为他费的心思发脾气。
“咳咳。”
本是想笑，主公却一时没喘过气。
狯岳说话后，他再笑不出来。
“耀哉先生原本想什么时候把这个戴到我手上?嘛，不重要，反正我已经戴上了。”狯岳拨着圆润的小方牌，炙热的炎之呼吸灼红他的手指。
这对他来说当真是一个枷锁。
小黑猫把自己瘫在桌子上，懒洋洋的，
“超级想要啊，耀哉先生的权力。
像这样子。
没有干涉，没有限制，却能让我心甘情愿戴上枷锁、走上你想要我走上的那一条路的——权力。”
这几个月的自然相处被打破，主公意识到狯岳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仍是把所有情感加上冰冷冷的利益，加上刺白色的权力。
难道不久之前，他看见这孩子为他动的私心是假?
还是，
主公伸手向狯岳，小孩在他手底下乖顺的很，捏上猫耳轻轻用力也没什么动作。
还是至今都在害怕，不肯走出以前的舒适圈?
看来他不能再一昧的把所有交给时间。
“我们打个赌吧，狯岳君。”
小黑猫不见了。
往常一直都是狯岳单方面来找他们玩，一失踪，小朋友们竟然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找遍产屋敷宅都没小黑猫的踪迹，可让他们找急了。
狯岳正在阁楼上的鎹鸦巢穴中抓着主公的鎹鸦当抱枕打哈切。
日前，他和耀哉先生赌，消失不见24小时，众人能不能找到他。
如果他赢了，就不能再质疑他的生存规则。
如果他输了，就按照耀哉先生想的那样子，不带利弊分析的去做事情，交朋友。
现在已经过去20个小时。
外面突然起了脚步声，是杏寿郎。
小黑猫一滚进了稻草间。
鎹鸦巢穴的入口不大，小孩也进不来。
杏寿郎没放弃，找到伊黑，重新来到阁楼外，放出镝丸。
蛇入鸦穴，那就是个栗米条。
可惜不是野生蛇。
镝丸顶着众多鎹鸦看小零食的眼神，终于来到深处，发现狯岳。
它一甩尾巴就要叫醒他，却被狯岳捞进怀里，再一个翻滚，彻底藏进稻草中。
“嘶~”不开心吗？
“嘶嘶~”压到我尾巴了，挪挪。
狯岳默默挪了下。
“还没出来。”
半个小时后，伊黑确定，“狯岳君绝对在里面！”镝丸一定是被他扣下来了！
赌局结束。
主公的鎹鸦扒拉两下稻草，里面小黑猫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正香，那条小白蛇也是，完全忘记伊黑还在外面等它，睡得踏实。
它摇摇头，飞到书房，讲述这一场游戏。
听到一半，主公轻笑，“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他指，镝丸找到狯岳的时候。
赌输了的小黑猫睡得安稳，外边知道狯岳没出事的小伙伴们也三三两两回去睡了。
一夜清梦无忧，醒来又是大好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