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火场背出来的第八个孩子(第2页)


 “既是补鸡笼,”薛寒突然解开第二颗纽扣,红绳坠着的铜钥匙落在掌心,“三姐怎么不顺便配把钥匙?”


 他将钥匙按进铜锁的瞬间,铁盒里突然飘出片槐花瓣,正落在村长烟杆的火星上,烧出个焦黄的缺口。


 三姐的银镯撞在石碾上迸出火星,她踉跄着要去抢那烧着的信纸,却被许瑶用军功章边缘勾住了斜襟衫盘扣。


 滋啦一声裂帛响,三件套着村委会红章的信封从她怀里散落——全是不同年份的抚恤金申领单。


 “原来这些年领双份抚恤金的毒蛇在这呢!”


 放羊的老汉突然啐了口唾沫,“上月初七我亲眼见这婆娘拿铜钉撬五保户的门栓!”


 他的羊鞭梢还挂着片金箔纸,“说什么贼赃,怕是贼喊捉贼!”


 薛寒弯腰拾信的动作让许瑶看见他后颈的旧伤,结痂的疤痕在晨光里像朵将绽未绽的梅花。


 当他的手指触到1972年的申领单时,许瑶突然攥住他带伤的手腕——那年的抚恤金数额,正好是功章背后刻着的数字。


 “够啦!”


 村长烟杆敲在铁盒上震落层层铜锈,“三丫头今晚把多领的抚恤金吐出来!”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薛寒时突然泛起水光,“你爷爷...当年从火场背出来的第八个娃娃,是我侄儿。”


 晨雾散尽时,许瑶发现薛寒错位的纽扣下,红绳系着的铜钥匙刻着“1972”。


 而三姐瘫坐在槐树根下撕扯的信纸里,1972年那页的指纹印,分明是凤仙花染就的嫣红。


 晨雾在槐树梢凝成水珠坠落时,三姐精心盘的发髻已经散了大半。


 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死死抠住石碾裂痕,村长烟杆敲在铁盒上的闷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七二年到七五年,三份抚恤金申报单。”


 薛寒用缠着纱布的手捡起飘落的信纸,军功章在他胸口折射出冷光,“三姐倒是会挑时候,专拣我出任务时往村委会跑。”


 许瑶忽然发现他说话时喉结会擦过锁骨处的红绳,那截被体温焐热的铜钥匙随着动作轻晃,在晨光里划出细碎的金线。


 昨夜暴雨中他帮她粘结婚报告时,雨水也是这样顺着红绳滑进衣领的。


 “薛寒这话说的,”三姐突然尖声笑起来,腕间银镯撞在石碾上迸出火星,“当年志强哥要不是为救你落下病根,我何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