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战锤当暗精不会水的鱼大仙

第717章 芬努巴尔时间(四)(第2页)

毕竟,作为一个暂时的失败者,他可不打算太主动地把脸凑上去,去接受那些冷眼与讥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贵族不会宽容,政敌不会心软,每一个注视他的目光都像刀子,每一个细微的眼神都可能是某种政治信号。

他走了很远,穿过三道石拱门,路过一座喷水的白银雕像,直到眼前豁然开朗,视野尽头是一片俯瞰洛瑟恩港湾的露台。

就在这时,他停下了脚步。

风从海的方向吹来,带着些许凉意,也掺杂着咸涩的潮味。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逐渐逼近的白狮禁卫身上。

来人不是柯海因,而是刚才的一位旁听者。

“贝兰纳尔阁下要见你。”

他的礼节无可挑剔,动作干净利落,训练有素,几近典范。可惜,芬努巴尔还是从他那冰冷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轻蔑,那种看『疯子』的眼神,即使藏得再深,也逃不过一位政治家的敏锐直觉。芬努巴尔并未发问,没有什么“贝兰纳尔为什么要见我?”这种用达克乌斯的话说就是麻瓜式的蠢话。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麻瓜是什么就是了,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是一种植物,但他非常喜欢这种调调。

而且,他也知道为什么。

贝兰纳尔就在塔中,谁让贝尔-哈索尔与贝兰纳尔是亲兄弟关系呢,谁让贝兰纳尔是至高魔剑士呢。

再次来到塔下的他对着看他就像……不是就像,就是看陌生人的柯海因点了点头,随后进入塔内。

当他走入塔楼的阴影之中,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午阳光正好落下的石壁,身影短暂地与金辉交织,随即被吞没在冷冽的阴影里。

那一瞬间,他的面容与神态悄然发生了改变。

冷静,沉着,如同猎鹰收拢羽翼般的内敛。

一个合格的演员或许不能成为政治家,但一个真正杰出的政治家,必须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而芬努巴尔,正是如此的人物,起码——他是这样定义自己的。

他能感觉到贝兰纳尔有很重要的事找他,重要到能决定奥苏安未来的事,而且,他也知道,贝兰纳尔……很难对付。

果不其然,当他穿过高塔蜿蜒的楼梯,推门进入贝尔-哈索尔所在的房间时,一眼便看到了贝兰纳尔。

那位至高魔剑士就坐在床边,一手搭在兄长瘦削的手背上,眉宇间写满了焦虑与忧虑。

而当芬努巴尔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时,贝兰纳尔抬起头,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立即锁定了他。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连招呼都没有一句。

贝兰纳尔站起身来,身形修长,披着法袍,像一根挺立在风暴中心的魔法长矛。他的眼神复杂而浓烈,像漩涡般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

有审视、有怀疑、有愤怒、也有困惑。

他的目光像一整张饼图,复杂得……却又分毫不差地传达着情绪的全部维度。

芬努巴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雕像。他面无表情地与贝兰纳尔对视,眼神平静,仿佛已经预料到一切,又仿佛根本不打算辩解。

两人的对峙就这样僵持着,空气几乎已经凝固。

能在暗流中蠢动,政治的锋刃在空气中无声交错。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最终,贝兰纳尔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锋利的穿透力。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质问,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具杀伤力。

芬努巴尔缓缓点了点头,神情沉静得仿佛已经跨越了某道心理的界限。

“知道,当然知道。”

他的语气中没有辩解,也没有后悔,只有一种近乎自嘲的坦然。

随后,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贝尔-哈索尔,眼神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不是疯子的眼神,而是一位故人对另一个故人的深切忧虑。

“他知道吗?”他用一种几乎是叹息的口吻问道。

“不知道。”贝兰纳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芬努巴尔走上前一步,眼神变得温柔,带着一丝真正的关切与痛惜,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贝尔-哈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