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协律郎衣冠正伦
0090 前路任我闯(第2页)
“唉,真是失礼!入拜恩亲,当献雅言。结果小子因近慈怀、情难自禁,竟将一通家丑来污姨母视听,真是不该……但、但孩儿与姨母初见万安山阳,前缘未深,姨母便倾心教我行正道、求恩眷,反而家中嫡母却……”
讲到这里,张岱便垂泪啜泣起来:“一门之内相处十几春秋,但使嫡母待我能有姨母一分仁慈,割肉奉亲犹恐不足,又怎敢横眉忤之啊!”
“好孩儿,你母去得早,家事又衰败,亲故多不知,你遇事无计,不来求我,更能求谁?
你也不必自觉家丑羞于启齿,虽然燕公家事我不便过问,但姨甥这一份情义并不作假,我甥儿在户外不是没有依靠,那郑氏若行事再这么刁邪不公,我决不允许!”
武惠妃也不只是听八卦,见张岱如此凄苦泣诉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由得颇有感触,想到万安山相见时情景,又忍不住眼泛热泪:“那郑氏虽出名门,但着实蠢!谁家户内长成这样知恩尚义的儿郎,不怜爱疼惜?
六郎你莫哭,若再哭,姨母也忍不住。早年我或无为人母的福缘,连诞数息俱不能活,满怀慈念无从寄托,感尔小子痛失恩恃、无所依靠,我姨甥两当真悲苦……”
张岱听到武惠妃悲声,一时间也哭得更加悲痛起来。牛贵儿等侍者见状纷纷入前劝解,两人才各自收起了哭声。
感情上的共鸣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感,虽然并没有往来太久,但武惠妃再望向张岱的眼神也变得更柔和,又开口说道:“往事俱已,而今你姨母户下也有儿女成人,只是他们仍然欠缺几年人事的磨练,远比你要稚嫩无知得多,你这表兄也要记得扶掖少类啊!”
张岱连忙又顿首应是,别管日后如何相处,在这感性时刻就得给足情绪价值:“过往不知母性为何,而今知矣!姨母赐我以厚恩,我自报弟、妹以甘霖。敢有疏远不及,伦理不容!”
这回答让武惠妃十分的满意,得知张岱做挽郎入宫后还没来得及用餐,连忙让人进奉餐食,姨甥两便在这殿内一边进食一边闲聊。
聊天中,张岱也讲起了那飞钱的事情,并表示请武惠妃也参与进来分一杯羹,武惠妃对此却热情不大,只是摆手笑语道:“我今在深宫中,又无用钱处,用度也不乏,外间亲属偶有进奉都多数退回,倒也不必贪取你们少辈的事利。”
“说来惭愧,此是渤海公传达圣人之意,孩儿才顿悟没有及时表情于姨母,故才匆匆入拜……”
张岱先说了一下这是皇帝的意思,然后又说道:“姨母乃天子妇,并食于国,自无所缺。但诸表弟成人后也需有钱事的帮补,才能从容于人间,岂可久仰父母。”
他有点拿不准皇帝让武惠妃参与进来是什么意思,能想到的可能就是皇帝对这事有点小兴趣但又不太大,所以让武惠妃这个工具人插上一脚,如果来年真的发展好的话,不排除直接收归内库的可能。
这么想或许有点小气,但想到这老登晚年为了享受,各种盘剥无所不用其极,看到某个新兴行业先点个灯开视野,等到日后发展壮大再收割,绝对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