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居·暗香浮动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雕花窗棂，林昭倚在二楼回廊的美人靠上小憩。她半阖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青铜佩饰，听着楼下胖子与吴邪的斗嘴声。

 木梯传来极轻的吱呀声。

 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转角，没戴墨镜，异色瞳孔在阴影中格外醒目。他斜倚着廊柱，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金属在指间翻飞时折射出细碎的光，恰好晃过林昭的眼皮。

 "装睡？"他压低声音，铜钱"叮"地弹起又接住。

 林昭唇角微勾，仍旧闭着眼："偷窥？"

 黑瞎子轻笑，铜钱顺着她敞开的衣领滑进去。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往下坠，惊得她猛地睁眼。

 "你——"

 话音未落，铜钱已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住。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指尖捏着那枚冒犯的铜钱。

 三人之间空气骤然凝滞。

 黑瞎子挑眉："物归原主？"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林昭微敞的领口。

 张起灵手腕一翻，铜钱化作流光没入黑瞎子衣领。后者夸张地打了个寒颤："哑巴张，你这醋劲儿够大的。"

 林昭突然起身，赤脚踩过微凉的地板。她先是从张起灵手中取回铜钱，指尖相触时故意多停留了一秒；转身又将铜钱塞回黑瞎子前襟，手掌贴着胸膛能感受到骤然加速的心跳。

 "闹够了？"她退回美人靠，像个裁决者般看着两个男人，"梨树下的井水冰着西瓜，谁去拿？"

 黑瞎子与张起灵对视一眼，同时转身下楼。片刻后，院中传来水桶坠井的闷响，接着是胖子的大呼小叫："你俩拆井啊？！"

 林昭望着他们在阳光下争执的背影，低头抿了口已经温掉的茶。茶汤里映出自己模糊的笑影，和那枚不知何时又回到她掌心的铜钱。

 黄昏的余晖染红了吴山居的屋檐，林昭坐在梨树下的石凳上擦拭匕首。黑瞎子晃过来，影子斜斜地笼罩住她："丫头，帮我个忙。"

 他摘下墨镜，异色瞳孔在暮色中流转："我眼睛里......好像进了东西。"

 林昭明知是陷阱，还是仰起了脸。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眼睫时，黑瞎子突然偏头，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廓："骗你的。"

 林昭手一抖，匕首当啷落地。黑瞎子趁机含住她耳垂，犬齿不轻不重地磨了磨。酥麻感如电流般窜下脊背，她一把揪住他衣领："找死？"

 "嗯。"黑瞎子笑着任她拽近，"求杀。"

 一片梨花瓣飘落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林昭突然察觉另一道气息——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拿着刚摘的草药。

 黑瞎子故意舔了舔她泛红的耳尖："哑巴张，要排队。"

 张起灵放下药篓，径直走来。就在林昭以为他要拔刀时，微凉的指尖突然撩开她另一侧长发。

 "伤。"他简短地说，指腹抚过她耳后那道结痂的擦伤。下一秒，温软的唇取代了手指的位置。

 林昭呼吸一滞。张起灵的吻像他本人一样克制又专注，舌尖扫过伤处的触感却格外鲜明。黑瞎子趁机在她另一侧耳畔低语："你看，他比我会玩。"

 暮色渐深，最后一线天光被梨树吞没。远处传来胖子找人的吆喝，却无人应声。

 月光如水，倾泻在吴山居的庭院里。林昭倚在梨树下的藤椅上，指尖捻着一片花瓣，若有所思。